馬車卻沒有在以前我找到珍珠的那方小巷院子前停下,而是在一片相對比較規整的兩三進的小院巷口停下。
“紫霞姑娘搬了新家?”我沒禁住問了一句。
紫霞攙著珍珠的手,踩著車蹬慢慢下了車來,方笑著答道:“已是搬了許久,畢竟以前那方小院偏僻,人多喧雜,這邊都是些小戶人家,平日裡也比較清靜。”
卻是,這邊雖比不得雀兒街東頭都是些大戶人家的高簷樓宇,卻勝在隱於鬧市,獨得一分雅緻清靜。
紫霞新得的院子有兩進,不算很寬敞,卻能佈置得雅緻溫馨。院裡有兩個丫鬟伺候著,我們方進了院子,兩個丫鬟皆已上前扶了紫霞去。
只是我坐下,小飲了半杯清茶,卻還是未見紫霞口中所說的“到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的答案。
紫霞入了房內去更衣,我閒坐堂前不免打量了一下這牆上掛著的詩畫。
紫霞是藝伎,平日裡煮茶焚香,調琴作畫寫詩自是常態,牆上的詩畫也不乏佳作。
只是,那懸於琴臺之側的一幅《寒菊》畫中有詩,這詩仔細一看,卻是鄭尤夕在被長公主認作嫡女之後的遊園會上所作。
這字跡亦是鄭尤夕的,只是她被認作嫡女的劇情似乎已經被抹除,那為何她的詩作會在這裡?是否與紫霞姑娘所說的“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有關?
我正疑惑間,紫霞已是換了身衣服出來,見我盯著那幅詩畫看,便笑道:“郡主可是看出點什麼來了?”
我也不與她繞彎子,“這是鄭尤夕的詩作?”
紫霞點頭,“是的,現在坊間多有傳唱青衣居士的佳作,卻少有人知道這青衣居士是寧王府的二小姐。”
能這樣說,紫霞可不只是知道鄭尤夕是寧王府二小姐這般簡單。
見我還看著她,便知道我還想知道更多,紫霞歉聲說道:“本以為她會在的,只是不巧她今日出去了。”
她?
“紫霞姑娘說的是鄭尤夕?”
她輕點頭,表示肯定。
“她住在姑娘這裡?”我有些驚訝。
紫霞笑了笑,說:“當初盧世子離開京城的時候,頗不放心,便將她安頓在了我這裡。平日裡我多是在煙霞閣的,這裡主要是她在住。現在坊間姑娘都在唱青衣居士的詩詞,卻不知這青衣居士便住在我這兒。”
“所以,那晚晴才會誤會彥王與紫霞姑娘你?原來是二小姐住在你這裡?”珍珠緊著便接了話。
“是。”
原先是鄭尤夕成了嫡女,有我關照著,盧世桑離開時倒沒有多少的牽掛。
如今此般,鄭尤夕不是嫡女,離開寧王府漂泊在外,盧世桑離開之前卻還能記得將她託付給了紫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