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貴為郡主,是受過宮裡的嬤嬤教導的。嬤嬤不妨先讓三妹妹說說,何為婦德?”
球被鄭尤淇踢來了我這裡,竇嬤嬤似是也贊同這個提議,一個轉身便看向了我。
“三小姐不妨說說。”
好吧,鄭尤淇踢球成功。我總不能又將球踢給一旁的鄭尤夕吧?
《女誡》聽過名字,裡頭講的啥我全然不知。但還好方才聽得嬤嬤說了兩句,便只能自己腦補拓展了。
“學生方才聽了嬤嬤的一番話,受益匪淺。”不行,先拍個馬屁,爭取時間想想。
“無論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都是對女子自我修養的寶貴建議。”
嬤嬤“哦”了一聲,示意我往下講。
“身為女子,修德、謹言、儀容整潔、懂得一門技能,皆是珍愛自己,為讓自己變得更好。”媽呀,快編不下去了。
“婦德便是要我們女子懂得尊重他人,禮貌真誠。不為取悅於人,但求問心無愧。”像是大學做小組功課彙報,我竟還加了一句“我的講話到此結束。”
應是我翻眼看天花撓腮瞎想的動作有些較勁滑稽,旁的鄭尤夕竟在憋笑。
竇嬤嬤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套說辭倒是新鮮。人說女為悅己者容,終是為他人之喜惡牽扯束縛。二小姐一句問心無愧,便也能求得幾分自在。”像是認可又不像是認可。
對著您這樣的教導嬤嬤,我總不能找死說,《女誡》是女子的枷鎖,是靈魂自由的牢籠吧?
“只是”,我以為自己已經過關,竇嬤嬤話鋒一轉,“女子生於世便受諸多牽絆,生於大姓之氏族更是,如何能任性妄為求自在?”
說著竇嬤嬤舉起手中的那本《女誡》,“想要學得規矩入心,還需定性。今日老身只講到這裡,在晚膳前,三位小姐便留於此處抄《女誡》吧。
什麼鬼?抄書?
“竇嬤嬤,明明就是三妹妹的回答沒有合了嬤嬤的心意,為何我也要跟著抄書?”鄭尤淇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揚著自己的孔雀脖子質問道。
竇嬤嬤嘴角彎了彎,像是料到鄭尤淇會這般回答一般,但語氣依然溫和,道:“先不說這書是因誰而抄,既都是姊妹,往後便也是需同福澤共患難的。二小姐往後莫要再說這般不利姊妹和睦的話。”
像是教誨,也算敬告。
說完,丫鬟簾子一撩,竇嬤嬤便出去了。
鄭尤夕嘆了一氣便鋪了紙,執筆便抄。
鄭尤淇頓足撓腮直接將案上的筆墨全數灑了地去,一雙惡狠狠的鳳目像尖刀般便射了過來。
“鄭尤旦,你方會滎州幾日,便三番五次害我被祖母責罰,害祖母給我爹送了個什麼偏房王氏,還害我母親近日傷心鬱結,近日又害我抄這什麼勞什子的書,你簡直就是剋星。”
說著一支沾滿墨水的羊毫便被她擲了過來,這是想要毀我漂亮花衣?不可忍耐!
案上的書本一抓,抓網球拍的姿勢一擺,“啪”的一下,“球拍”接上了“球”,迅速被打回,一個完美的弧線划起,正中“靶心”,鄭尤淇粉雕玉琢的臉蛋,即可變成了黑麵的丑角。
“啊……”非常淒厲的叫聲頓起,鄭尤淇觸到自己精緻的容妝時皆是漆黑的墨水,長牙五爪,醜態百出。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松枝墨香。
“鄭尤旦,你死定了。”鄭尤淇舉著兩隻“墨爪”,就要向我撲來。
誰知方邁的一步,便失了重心,身體前傾,撲到在地,發出好生悅耳的一聲慘叫。
鄭尤淇倒下,我方看見她身後不知何時竟是站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