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長公主這麼一問,便道:“也不難想通,這齊王往後不還得多仰仗著崔家?崔老丞相的孫輩裡就數崔二最是有前程,要是崔二往後聯姻的外家是個好的還好,能給齊王助上一把。若是找了個不跟皇后合心的人家,那齊王往後也就失了助力。這皇后也是想得遠的,現在早早地讓皇上給賜一門合了她心意的婚事給崔二,這不就一下子把幾把的力都捆到齊王這邊來了麼?”太后慢聲說道。
“還是母后看得通透。”長公主回道。
“不是我看得通透,而是你不耐煩去看。我在時還好,皇帝還顧著我需要你這個女兒多陪陪,顧念著這份情分。要是往後我去陪了先皇,你這個冷淡煩事的性子又不愛去貼著那些個人,萬一遇到些什麼事,可能皇帝也不能顧你多少呀!更何況,往後那些侄孫輩的,更是不會那麼顧念你這姑母了。”說著,太后竟是嘆起了氣。
長公主話裡帶著些許哭腔,像個小孩子似的,“母后莫要說這不吉利的話,您身體好著的呢。往後這侄孫輩們起來呀,我自個關起門來過日子,只要他們別來招我,我也就懶得理他們。量他們也斷不能怎樣了我。”
“真真是傻話,你到時自個關起門來過日子,你也要讓旦兒跟著你這麼關著門過日子嗎?你們無意進宮,但是女大當婚,你也該為旦兒打算了。”說著太后又摸了摸我的頭。
長公主竟是沒有回話,像是在想什麼。太后卻又接著說了,“不過,撇開皇后這一層不說,這崔二我也是見過的,也是個好的。”
我突然感覺這麼躺著挨著太后,有些熱,臉上開始有熱氣冒著,側臥容易壓著心臟,心跳也在加速。
長公主終於回話了,說:“我想聽聽旦兒的想法,我當年那個樣兒,不想旦兒也像我那般。要是旦兒喜歡,不管是誰,我都會考慮的。”
我嘴裡不禁發出“嘻嘻”兩聲,像是夢囈,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接著窩著,卻依稀聽到了太后一聲輕嘆。
後面,我好像是真的睡著了,不知太后跟張公主後面聊了些什麼,也不知自己何時被弄到了榻上,等我起身時,已是宮燈初上,是時候要出宮去了。
車軲轆碾著石板路“咕嚕咕嚕”地響,馬蹄聲敲打著心跳的節奏,路兩旁已經掌起來的燈火時不時透過車的垂簾晃進車內,像個調皮的孩子躲躲藏藏。我用腳去踩這跳來跳去的燈光,它們卻總是能領先跳到我的羅鞋上。
公主本來半眯著眼睛的,可能是我的動靜有點大,把她給鬧醒了。她看我在玩,不惱也不喝止,只是笑了笑,說:“旦兒很開心?”
“嗯,開心。見了外祖母,還睡了個好覺,又得了外祖母賞的這許多的飴糖,很開心。”
“你呀,就是個愛吃的,在外祖母那裡也沒個正形。可旦兒為何不提皇后的賞呢?”長公主問。
“皇后的賞是因為我懂事乖巧,而外祖母的賞是不需要原因的。”我如實回答道。
長公主聽了有些無奈,道:“有時候覺得你長不大,但有時候你又看得比誰都明白。”說完,又半眯著眼睛歇息,不說話了。
車到了寧王府,我與長公主各自回了院裡歇息,此夜無話了。
本就是約好的要去莊子裡看馬,昨日被太后的傳召打斷了,今日一早我早早地起來,打算找了寧王老爹快快去。自打上次病了,就沒好好出去放過風,快憋壞了。還以為今日就能看到馬騎上馬的,誰成想,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我向著天上飄過的幾朵白雲,翻出了比它們還白的白眼,腹誹道:還讓不讓人好好地去看下馬了?
前廳裡,寧王和長公主上座,彥王李承昊坐我對面,我感覺她多看了我兩眼。我心裡想,別看我,我沒眼看你,生著氣呢?該不會又是因為你的女主和女二的事來找的我“全家”吧?
寧王這個大憨老爹首先打破了這片寂靜,說:“不知彥王今日來所為何事?”
彥王似乎在斟酌如何開口,好一會才說:“昊兒想要娶尤夕。”既然自稱“昊兒”,看來是放著晚輩的姿態來的。
寧王老爹聽了甚是吃驚,長公主反而很淡定。寧王說:“彥王不是已經去了侯府的小姐了嗎?怎又過來說要娶尤夕?”
“寧王見諒,待我說完。昊兒是想要娶尤夕為側妃。”彥王似乎不太敢看長公主,所以是看著寧王說的。寧王他一時半會不知如何回答,轉臉去看長公主,但是長公主很明顯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寧王有些躊躇,笑了笑,“彥王這才大婚不久,便要去側妃,可是皇上對彥王的婚事甚是傷心,不知此事皇上是否知曉?”
彥王遲疑了一下,說:“父皇對我娶側妃一事,應是不過多幹涉的,只要寧王您和姑母這邊允諾,父皇那邊自是不會過多阻攔。”
聽彥王這麼說,寧王顯得有些為難,又瞄了兩眼長公主,才說:“只是尤夕這不肖女兒她自生母走後,便離家出走了,至今我們也是不知她的下落。就算彥王要娶她,也得知道這個人在哪兒呀!”
“寧王放心,尤夕她在哪兒,昊兒是清楚的,只是關於嫁娶之事,還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昊兒過來懇請兩位同意。”
我一聽,來興致了。鄭尤夕不是在盧世桑那裡嗎?怎麼彥王又知道的這麼清楚,還肯定鄭尤夕會嫁他,過府來求娶。難道說在沒有我們的劇情發展裡,男女主角又又又發生了不少的事?我不禁吐槽,這個盧世桑真是個豆包,就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抓住俘獲女主芳心,現在人家男女主要舊情復燃了,還要娶了去,往後你就抱著遺憾過日子吧,活該你單身。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作者定的線,身為男二的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寧王還沒說話,長公主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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