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笙搖頭，榮盛換了雙筷子，親自替她布了菜，“不吃飯可養不動你這身膘。”
去，這是說她胖嗎？
鳳七笙在心底暗罵了一聲，她這叫勻稱，叫恰到好處行麼？！有沒有點欣賞眼光。
頓了頓，鳳七笙看了眼一眾的丫鬟婆子，一邊狠狠咬了口肉，一邊“唔”了一聲，沒有多言。
“來，喝茶。”榮盛說著，抬手細心給她倒了杯茶送到手邊，“小心，一心二用，容易噎著。”
……呃，榮盛怎麼知道她一心二用在心底罵他？
鳳七笙嗆的咳嗽了幾聲，眼淚都掉了下來，她一邊拿著水一邊喝，一邊掩著唇劇烈的咳嗽著。
鳳七笙嗆的厲害，拿了茶盞二話不說就往嘴裡灌，榮盛飄飄然來了句，“小心燙口。”
……晚了一步，鳳七笙燙的直通喉嚨，火辣辣的。
鳳七笙冷哼一聲，放下茶盞，黃鼠狼給雞拜年，就知道丫肯定沒安好心。
“來來來，多吃點菜好養膘。”榮盛又為她佈菜，看的一眾丫鬟婆子驚掉了下巴。
“養肥了好殺了吃嗎？”鳳七笙挑眉，抓了一隻鴨脖子啃著。
不知不覺，就偽裝不住了，鳳七笙那種不拘小節的吃法，把一眾僕人嚇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大概也覺得鳳七笙樣子有點不雅，或者怕傳出去有損她名聲，榮盛猶豫再三，還是開口，提高了點音量，“都下去吧，今天不用人伺候，等等差人來收拾碗筷杯盞就行。”
“是，殿下。”一幹人在背後齊刷刷行了禮，倒退了出去。
先前鳳七笙還有所顧忌，沒好意思放開了吃。這一下子人都走了，她吃得便更歡了。
那形象也不知道榮盛怎麼忍下去的。
榮盛吃飯很細致，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族用餐的優雅架勢。相比之下，鳳七笙反而粗鄙的很，她吃得極快，兩隻手上都沾滿了油膩。
榮盛皺眉，拿了一方錦帕遞給她，“擦一擦。”
“唔。”鳳七笙含糊的應了一聲，抓著一隻雞腿吃的歡快。
抬手又倒了杯茶水給她，榮盛又換了杯盞，給自己倒了杯清酒，舉杯對著鳳七笙，“來，喝一杯。”
被動以茶代酒的鳳七笙端起茶杯嗅了嗅，才懶懶的舉起來，“什麼理由？”
喝酒總要有個理由吧。
榮盛略微怔了一下，才開口，“我今天高興，算嗎？”
“你高興什麼？”鳳七笙手支著下巴，看著他，“大皇子殿下，你父皇做那事明顯是下了你的面子，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榮盛臉色一沉，急忙過去堵她的嘴，“鳳七笙，天子恩寵，揣測不得。”
“恩寵？”鳳七笙挑眉，樂了，“殿下，感情你們皇家把這叫恩寵。”
依她看，這是缺心眼吧。
“鳳七笙，這些話要是在外頭說，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榮盛板起臉，連名帶姓的叫她，語氣裡全是警告，“看透也不要說透，要知道聰明人都活不太久，想要安身立命，只能裝不懂。”
做個聰明人不難，難得是裝糊塗。
鳳七笙看著他，壓低了聲線，湊過去，“何苦呢，殿下？你說說，人活這一世，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圖個樂嗎，您這般隱忍著過日子，步步為營的，活的還有什麼勁？哎，這做人吧，真不能太大度，不能什麼事都不計較，委屈自己的人都太傻了。換我，我真忍不了，大不了就是來一個玉石俱焚，殿下，您心可真大。”
鳳七笙一番話說的在理，卻又不義。
榮盛抬著眼看了她良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