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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車禍(二)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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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麗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手術臺上休克的那一刻,主任們搶救她時發生了什麼,自從聽了李躍進和郭佳的介紹之後,他才從內心深處,感到這幾位海浦醫科大學的同學,他們親如手足,心心相印,對自己如此重視,合力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拯救出來,作為一名護士,她深知一個多發性骨折的病人是多麼的危險,更何況血管破裂,失血過多,rh陰性ab型血斷供,在人群當中,這種血型的人只佔萬分之幾,而恰恰是劉和平在自己生死關頭,伸手獻血,如果不是這樣,她真的是性命難保。這讓她聯想到劉和平多年的風裡來雨裡去地照顧,讓她真正感受到了像大哥哥一樣的溫暖,這對一個從窮山溝裡走出的女孩兒,從小擔負著照顧好兩個弟弟的女孩,是多麼需要有一個像大哥哥一樣的人照顧啊,是多麼希望有一個強大男人的肩膀做支撐啊?她又聯想到了金忠國,一個貧苦農家的女孩子,嫁給一個城市的幹部子弟,是多麼大的命運落差呀,從前大人們講門當戶對是有道理的,門不當戶不對,兩個人的教養、修養、涵養以及生活方式、思想觀念、道德理念都是不一樣的,人的成長經歷,生長環境不一樣,所形成的觀念、理念、行為方式也是不一樣的,我倆共同的生活基礎是什麼呢?她痛苦地想到,這也許正是悲劇所在。她給自己做了一個假設,如果自己不嫁給金忠國那樣的官宦之家,找一個貧民百姓的子弟,也許生活的會好些。多年來,他就像他們家的傭人一樣,侍奉著他的兩個老人,照顧著自己的孩子,還要為他像行屍走肉一樣的酒徒整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她總是有一種樸素、樸實的想法,人家把自己留在了繁華的大城市,安排在這麼好的醫院工作,並給了自己一個家,自己應該報答,就像報答自己的老父親從小靠放羊供他們姐弟幾個完成了大學學業的恩情,一樣需要以真誠的心和辛勤的勞動去報答。而金忠國他們家人恰恰是以為這是理所應該的,他們像救世主一樣地救了她,她就應該無條件地為他們家服務。還好,她從小養成了辦事幹練,勤奮善良的心,並沒有在意這些。從她的內心深處,婆婆是自己的班主任,公公是退休老幹部,自己是窮山溝裡出來的窮丫頭,簡直是天上地下。自己原本沒有攀高枝的願望,只想回到通天鎮中心衛生院當一名鄉村衛生員挺好的,守著爹媽,為他們盡盡孝道,在通天河的鎮子上成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把父母從大山裡接出來,讓他們過上幾天溫暖舒服的日子。或者是週末的時候,在鎮上買些好吃的,然後挽起褲腿到膝蓋上,趟過通天河,沿著那長滿青草的峽谷溪邊小路,回到風清氣爽的許家巖村,回到爸媽身邊,與弟弟們過上個熱鬧歡樂的禮拜天,或者是上班後攢錢買一輛飛鴿牌的腳踏車,在那山谷溪邊的小路上,響著叮鈴鈴的鈴聲,伴著大山深處的潺潺流水,聽著樹林中鳥兒委婉的歌聲,慢慢騰騰、悠悠然然地騎車回家。星期一的早上早點兒起來,八點趕到鎮衛生院上班,春去冬來,寒來暑往,那是多麼愜意的鄉間生活呀!可也許是山村姑娘的通透靈秀感染了班主任,讓她走進了都市的官宦人家,當時讓很多人羨慕得不得了,就連她的同學們都對他刮目相看了。畢業後,她的不少同學回到了鄉下,在鄉裡蓋起了自己的房子,有的在縣城買了商品房。而她,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用不著買什麼房子,婆婆家的四室兩廳,就連自己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一間小書房兼臥室。她的同學們在聚會的時候總是投來高看一眼的目光。其實,她們並不知道這本不是她所追求的生活,而事實上這種生活也沒有給她帶來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幸福,而是一種心靈上無形的壓力和緊張,甚至抑鬱,讓她在靈魂深處總是有一種負債感和報恩感。在那個偏僻的窮山溝裡,她從來也沒有奢望過什麼愛情,只要有個溫馨的家,有個可依靠的男人和孩子,而自己做一個賢妻良母就夠了,過一種女主內、男主外的豐衣足食的鄉鎮生活就可以了。可就這麼一點點奢求卻沒有達到,她獲得了好的工作單位,好的工作環境,而家對她來說卻是一場噩夢。他——金忠國僅僅是一個醉生夢死的男人而已,而且,這些年衚衕小街小巷裡長出了不少的發廊,有些是幹那個的地方,他常常喝醉了酒,就鑽到那些地方去宵夜,他的父母有錢,用不著他的工資,他從來沒有向家裡交過工資,花完了就向他的父母要錢。他曾經有一段時間還染上了髒病,從那以後,許麗明拒絕和他同床,她不能讓他再壞了自己和孩子。於是,她不從,他就打她,他的父母老了,管不住他了。有時候他的父母出去旅遊,他竟然還把那些發廊妹帶回家來。這讓許麗明痛不欲生,可她不敢向同學同事們傾訴,怕丟人,她只有默默地埋在心裡,無聲地咀嚼生活的苦果。

在她的心目中,劉和平是一個好鄰居、好同事,一個好兄長,她從來沒有往男女之間的戀情去考慮。但她在內心深處,總是感到有一種被慈愛呵護的感覺,就像自己的父親,就像遇上了一個大哥哥,無時不在地關心著她,像有一隻手在支撐著她走路,讓他感到踏實。特別是這次她的意外車禍,劉和平和他的同學們那麼堅定的友誼,讓她敬佩,讓她感動,讓她刻骨銘心,甚至讓她開始崇拜這幾位海浦醫科大學的高材生了。當她聽說自己血管破裂大量出血,造成失血性休克,又無血源,生命垂危的時候,劉和平竟然果斷的挽起袖子,為挽救她的生命,義無反顧地抽自己的血輸給她,需要多少抽多少,直到她的生命恢複到穩定狀態。此時,她內心深處那雙慈父般的大手,讓她感到溫暖和堅強並開始升華了,升華到了愛慕和崇拜的程度。她感到在她身上,在流淌著如兄如父般的熱血,流淌著一份愛的奉獻,這種愛超出了父愛和母愛,是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在默默地、無聲地為她奉獻,她過去認為是關心和照顧,如今她感到是友愛,是關愛,就像廣袤無垠的藍天對一片白雲的包容,是一棵茂密的大樹對一隻小鳥的呵護,是無形的春風對幼苗的撫慰。世界上有哪個女人不為這種包容、呵護而感動呢?她在內心深處自言自語著,劉和平是一個可依靠的人,是一個可給女人幸福的人,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想著想著,她睡著了。

劉和平每天查完房都要過來看望他,隔一天就給他換一次藥,每天吃飯,劉和平都要親自給她訂餐,由於她的胳膊挎在胸前,右腿不能動,他讓護士親自給她喂飯。這天晚上,突然來了一個外傷病人,值班護士幫著大夫到病區的治療室去搶救,食堂送來了飯在桌子上放著,這時劉和平走進來,一看這種情況,忙問:“護士呢?”

許麗明說:“有急診病人,在治療室幫著搶救呢。”

劉和平說:“那我來餵你飯吧,要不一會兒就涼了。”

許麗明說:“那多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了,劉主任。”

劉和平端起飯盒:“不要客氣,咱們當大夫的給病人喂飯這不是常有的事嗎。”他開啟飯盒,裡面是小米粥,他一手端飯盒,一手拿著湯勺,走到許麗明身邊。

“要不我自己來。”許麗明抬起左手。

“別動,剛剛手術沒幾天呢,正是癒合的關鍵期。”劉和平按住了她的胳膊。他從飯盒裡盛了一勺飯,她張開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臉騰地一下紅了,她那顆凍僵了的心,很快讓一股暖流融化了,像幹枯的小草,在春天的暖風中吹過後很快秀出了嫩芽,像山崖下的冰雪,在陽光下變成了奔流的小溪。她的淚水也奪眶而出,像孤飛的大雁看到雁群一樣,激動的心怦怦地跳著。

他說:“別難過,你年輕,骨頭長得快,不久就會好起來的。”他用手巾紙給她輕輕擦去淚水。

病房的門推開了,一陣風帶著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劉和平正在給她喂最後一勺飯,他以為是護士回來了,沒有回頭,問道:“病人搶救的怎麼樣?”

但他看到許麗明卻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他的身後,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這個流氓,早就知道你是個無恥的家夥。”

劉和平聽到這一聲嘶力竭的吶喊聲,迅速本能地回過頭去,他看到了金忠國那通紅的臉像蒙了一層紅布,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都瞪圓了,正掄起拳頭重重的打在他的背上。他訊速地站起身,躲開了他打過來的又一拳,金忠國好像瘋狂了,劉和平看到他好像在腰裡掏什麼東西。

劉和平一看不好,他可能帶有兇器,他準備順手搶過地上的方凳作掩護,但被金忠國一腳踢開了倒在了地上,他右手從腰裡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直接向劉和平胸前刺來,劉和平側身一閃,由於金忠國喝多了酒,匕首刺了個空,身子重重地倚在了牆上。劉和平到底是運動員出身,反應迅速,立刻飛起一腳,正好踢在了金忠國持刀的手腕上,匕首飛到了屋頂上,又掉在了地上。在金忠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像獅子一樣猛撲了上去,一隻手抓住了金忠國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了金忠國的脖領子,門開著,使勁向外一推,順勢一腳,金忠國栽倒在了樓道裡,打了一個滾。他感覺不是劉和平的對手,便躺在樓道裡破口大罵:“你們這對狗男女,竟敢在病房裡偷歡。”

病人家屬們聽到罵聲,都走出了病房,劉和平從屋裡的地上撿起那把匕首,扔在他的面前,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保衛科的電話,幾乎是同時,在病房裡巡視的保安聞聲趕到了。

劉和平指著地上的匕首說:“這家夥想殺人。”

為了安全起見,保安給他戴上了手銬,並問道:“劉主任,是不是給他報警?”保安並不知道她是許麗明的丈夫。

這時,許麗明在病房裡大聲喊道:“保安。”

保安進去一看,是神經外科的護士長:“許護士長,有什麼吩咐。”

“讓她走吧,他是我的丈夫。”許麗明大聲說,她一點都不避諱,因為她是清白的。

保安拿起了匕首,給他開啟了手銬,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嗆得保安夠嗆:“你喝醉了,這匕首是兇器,沒收了,注意點,報了警你會被拘留的。”

他歪歪斜斜地站起身來,還在嘟嘟囔囔地罵街:“你這個騷貨,你這個野種,回家再跟你算賬。”他的褲子掉了,他提提褲子,晃晃悠悠地向樓梯走去:“這個野貨,竟敢給我戴綠帽子,我要跟你離婚,我要堅決跟你離婚。”

保安跟在他後面,幫他開啟了電梯。

從此以後,金忠國再也沒有來過醫院。他的母親來過一次,勸了許麗明半天。許麗明向他說明瞭那天下午下班後,值班護士幫助大夫處理急診病人,是骨科主任劉主任臨時幫她喂飯,金忠國喝醉了酒,還打了劉主任一拳。

金忠國的母親說:“麗明啊,你別跟忠國一般見識,他混混蛋蛋的喝多了酒沒準,讓著他點兒,回去我好好教訓他。”

許麗明說:“你回去問問他,她罵得滿醫院都聽到了,”

金忠國的母親勸了勸她就走了。一個月之後,許麗明出院了。出院後,她先在外面租了兩間房子住了下來,然後與金忠國提出了離婚,孩子歸她,家中的財産她什麼都不要,只是從婆婆手中要回了自己的工資卡、工作證、身份證等證件。

金忠國對於許麗明提出離婚並不以為然,他對婚姻並不看重,他只對酒精和發廊的小姐感興趣。而他的母親堅決反對許麗明和他的兒子離婚,可從良心上講也覺得自己兒子太不爭氣,她讓他的老伴以老領導的名義,給人民醫院的院長打電話,讓院長阻止許麗明與他們的兒子離婚。

許麗明上班的第一天,李躍進在酒店訂了一桌飯,準備全科的人一起為她開一個歡迎會,可上午剛交完了班,李躍進就接到了嚴力院長的電話,並很嚴肅地說讓許麗明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李躍進忐忑不安地問許麗明:“院長找你談話,這剛上班有什麼大事呢?”他猶豫道。

許麗明說:“主任,別擔心,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躍進疑惑地看著她,還不好意思問是什麼緣故。

許麗明幹脆地說:“我知道,我向民政部門提出了與金忠國離婚申請,想必是他爸爸以老領導的身份讓嚴院長給我施加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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