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書記的眼裡看來,黃一天這個鄉黨委書記含金量可不比其他那些鄉幹部,現在的普安市官場誰人不知這位官場新秀跟範副市長兩口子私交甚好?即便是看在範副市長的面子上,劉大宇也不敢隨意慢怠了這位年輕的鄉黨委書記。
黃一天見劉書記對自己一副不見外說話口氣,衝他苦笑道:“劉書記,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是求您幫忙來了。”
劉書記聞言右眉輕挑,一臉疑惑衝他問道:“怎麼?黃書記新官上任就遇上了棘手的麻煩事?”
黃一天衝他搖頭,順手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一沓厚厚的材料擺放在劉書記辦公桌上,伸出手指在那份材料上點了一下說:“劉書記,請您先看看這個。”
劉大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伸手翻開那份材料的第一頁臉上神情慢慢嚴肅起來,他一邊翻看一邊問黃一天:“這個吳大觀不是胡集鄉的鄉長嗎?怎麼背地裡居然幹出這麼多不靠譜的事?看來這個幹部的素質還要加強啊!”
黃一天趁著劉大宇低頭看材料的功夫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無可奈何口氣向劉書記彙報道:“劉書記您瞧瞧,就這麼一號人,蔣縣長愣是當著胡集鄉政府領導班子全體成員的面,硬要把他說成是勞苦功高值得所有鄉幹部學習的榜樣?說成是服務經濟個發展的模範,我這個鄉黨委書記人微言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劉書記聽了這話臉上一愣,他記得前兩天手下人向他彙報說,“蔣縣長突然去了一趟胡集鄉”,當時他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裡,看來蔣大寬正是上次去胡集鄉的時候當著諸多鄉幹部的面說出了這番話?嚴重的胡鬧。
黃一天一臉為難向劉大宇彙報:“劉書記,這份材料證據確鑿,吳鄉長究竟是什麼樣的官員光憑嘴說有什麼用?上次蔣縣長去了一趟胡集鄉,當眾把這位吳鄉長欽點成了勞苦功高的功臣,其實背地裡老百姓對這位鄉長的惡行罄竹難書。
這事讓我這個黨委書記實在是沒轍了,今天我特意向劉書記彙報這件事就是想聽聽縣委領導對這個問題的處理意見,我一個鄉黨委書記總得給那些上訪討說法的老百姓一個交代?畢竟我們也是一級政府,不能對老百姓言而無信!”
“老百姓”三個字平素鮮少被當官的放在眼裡,到了關鍵時刻運用得當卻很有可能成為打擊政敵最具分量的武器。
既然蔣大寬在胡集鄉政府領導班子會議上說,“鄉長吳大觀對飼料廠選址等問題百般傾斜是為老百姓幹了一件大實事”,那就讓劉書記親眼看看他吳大觀這些年在鄉里到底為老百姓幹了哪些大實事?
劉大宇一邊翻看黃一天帶來的材料一邊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憤怒,等到把材料看完了一張臉差點氣綠了,他看完這份材料後腦子裡湧出來的第一句話是:
“老子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天高皇帝遠?這位吳鄉長的所作所為分明把胡集鄉當成自家的自留地隨便折騰,欺上瞞下一手遮天簡直是膽大包天!”
事實勝於雄辯。
儘管黃一天當著劉書記的面沒有說出吳大觀一句不是,但是所有的證據早已讓劉書記看清楚吳大觀這幾年在胡集鄉欺上瞞下所作所為。
說到底,在胡集鄉當了鄉長的吳大觀簡直就是鄉里說一不二的土霸王,縣政府的所有檔案指示傳達到鄉里根本成了一紙空文。
在國家從上到下嚴格要求執行保護耕地的形勢下,他吳大觀身為胡集鄉的鄉長,居然招呼不打就把老百姓耕地佔用給企業蓋廠房?在他這個鄉長的眼裡還有國家法律?還有上級部門和領導嗎?
劉書記的憤怒被黃一天看在眼裡,他適時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劉書記,我算是看明白了,在吳大觀的眼裡恐怕只有蔣縣長才是他的領導,我這個黨委書記說什麼他根本不會當回事,我一再說,黨領導一切,可是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政治意識。”
黃一天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劉大宇的心坎上,蔣大寬也是這德行,他心說,“黃書記雖然年輕看問題倒是一針見血,這個吳大觀何止是不把他這個新上任的黨委書記看在眼裡,恐怕他連我這個縣委書記一樣沒放在眼裡吧?”
劉大宇心裡琢磨了一會當即對黃一天表態:“黃書記,這個吳大觀的問題你給我查!只要是證據確鑿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黃一天連忙為難語氣:“劉書記,我倒是一門心思想把胡集鄉各方面的工作搞好,調查吳大觀的所作所為也沒什麼難度,可您也知道蔣縣長他......”
黃一天故意說半截留半截,果不其然,劉大宇沒有片刻遲疑冷臉衝他指示道:“你儘管放心大膽開展工作,有些事情領導手伸的太長未必就是好使。”
黃一天見狀及時“提醒”:“劉書記,依我看吳大觀的所作所為有些已經很明顯觸犯法紀,您說要不要請縣紀委參與進來調查一下?”
劉大宇聽了這話眼裡一亮當即點頭首肯:“你說的對,既然這個吳大觀無視法紀在鄉里為非作歹,讓紀委來調查他這些斑斑劣跡最有說服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