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要奪人所愛的事情,黃一天感覺,這事還真不好開口,遲疑了一會,還是張口說道:“有朋友託我打聽一件東西……”
“什麼?”
“端硯。”
“嘿嘿,你訊息很靈嘛。”
“常老別誤會,我也不認識這個東西,只是有個朋友他不知道在哪裡探聽到你有一方端硯,想收藏,價由你出。”
常尚堂搖搖頭說道:“你的朋友他會收藏?嘿嘿,糟蹋文物啊。”
“現在搞收藏的真正懂得文物價值的不多,不外乎把它當成了一項投資而已,像常老這樣以文為貴的藏家,收藏界也是鳳毛麟角。”
“錯了,這方端硯也是朋友十幾年前送我的。”
他搖著頭說道:“字的好壞又豈是一方硯臺、一支筆、一張紙所能決定的?關鍵在心,一個人心邪則字邪,心正則寫出來的字也是堂堂正正。有些人不懂,一味相信什麼功慾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須知一切的工具都是人在掌握、在使用,好的工具有什麼用?”
他邊說邊從書櫃裡掏出一方硯臺來,拍拍上面的灰塵,“這東西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當初一個南方的朋友送我時也沒說值多少錢,如果你要就拿去吧。”
黃一天一愣,他沒想到,今晚之行,竟然會這麼順利,真不知道秦衛紅跟她舅舅說的時候,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竟然把他給說動了,主動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自己。
黃一天過意不去,心知秦衛紅推薦的這端硯絕不是一般的物品,於是說道:“謝謝,你還是說個價吧?”
“說什麼價?我又不靠這個養老,只是個古董,是要進入市場的。”他看著黃一天,眼裡有股慈祥的暖意,“你是秦衛紅的領導,聽她的介紹,你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我們各級幹部裡能這樣真心實意用心謀事、用心幹事的人太少了,尤其是為了老百姓幹事…….”
“謝謝常叔的誇獎。”
“你在青龍乾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很不錯啊!所以啊,我相信你拿這個一定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他用手抹了抹硯臺遞了過來,黃一天小心翼翼的接過。
“我也是在仕途混了大半輩子的人,有些事不得不為之,也是正常的,做官就要知道變通,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像我們這些老傢伙,一根筋擰倒底,到頭來窮困潦倒,一事無成。”
“過謙了,你老人家如今是普安市的寶貴財富啊,多少人羨慕還來不及呢。所謂成功,也是有多種實現途徑的,在官場,也並不是單純以官職大小論成敗的,一個人的人品、德政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老爺子點點頭說:“你說得在理,哈哈……”
“要說人生的成功,官場的很多人,他們也遠遠不及你老人家。”
老爺子呵呵一笑說,“是啊,說起那些貪官或者心術不正的人,所有的人都吐一口唾沫,說起我常尚堂,別人最多背後罵一句:那個糟老頭子,不懂人情世故!嘿嘿,老百姓的口碑才是人生的座標。”
黃一天贊同道:“是啊,老百姓的口碑是檢驗一個人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其他任何人說了都不算。”
常尚堂為黃一天這句話感到很欣慰,笑著說道:“秦衛紅和我談起過你,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錯,她是很看好你啊。”
黃一天不知道,秦衛紅究竟在她舅舅面前是怎麼形容自己的,總之,他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相當的和善,簡直是相當配合的要把硯臺送給自己,這讓黃一天反而感到內心的掙扎,他見到太多的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事情,突然之間有個人,在他面前,絲毫不設定任何防線,還心甘情願的被他騙走這麼珍貴的東西,這讓他心裡不僅沒有得意的感覺,反而有些說不出的愧疚,或許這種感覺就叫良心未泯吧。
從秦衛紅舅舅家裡出來,天色已經很晚,秦衛紅問:“黃書記,今晚是回青龍還是留在市區?”
想到明天還要去拜見市紀委的張書記,普安的局面現在很難預測,很多人都在看著空出的位置,黃一天心裡不是沒有想法,但是知道目前自己的情況就是要取得政績才能繼續前進,否則,說什麼都是假的。
要去拜訪紀委的張書記,主要是關於秦衛紅的位置問題,上次秦衛紅的姐夫現在省委丁副秘書長說,黃一天,當時秦衛紅就準備作為女幹部破格提拔的,這次幹部調整你一定要幫助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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