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大同世界呢?說好的先進文化呢?周文王的愛民如子呢?果然是見面不如聞名。
蘇跡繞著城轉了一圈,跟朝歌一樣,越到中心建築越高大,市場越繁華,尤其是東市,車來人往店鋪林立,很有幾分看頭。
比起左崖城那是好上無數倍,但跟朝歌城比,那就不怎麼夠看了。不論從大國氣象還是人民姿態,比朝歌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樣的一個諸侯小國到底是怎麼打敗商朝的?真的就是因為妲己一個人禍亂朝綱就弄倒了朝歌,讓他們撿了個大便宜?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就他見到的西岐戰力真心一般的很,想戰勝朝歌難度大了去了。
估計這回兒他們也沒那個野心攻打朝歌,因為大家都活的好好的,除了稅加了些,不過完全可以忍受。
要說天妃也真是個人物,加稅那叫個一視同仁,管你的近在眼前還是遠在天邊,凡是我商朝屬國,統統給我繳稅!不是象徵性的,是實實在在是稅收,沒有截流一說。
周王在這一點上比朝歌貴族要好點兒,沒有把所有壓力都壓著百姓身上,大家日子還算好過。
除了這兩個地方,蘇跡還走了不少部落,大部分都是半耕辦獵的群居部落,沒有形成城池,但是,他發現自己弄錯了一件事,受王雖然一直在朝歌,但商朝的都城是殷墟,這可真是一個尷尬的錯誤。
他不是不知道殷墟是朝歌,可在封神榜上朝歌就是商的代表,他就大意的華麗麗的忽略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在大冬天遊歷四方他可不是去旅遊的,坐著綵鸞背上看著風光,那大風刮的絕對讓你好看。要不是紅珠寶寶及時出來擋風,他都想死。
那他到底出門做什麼?當然是找鐵礦!
☆、鋼鐵是這樣煉成的
這是蘇跡痛定思痛深思熟慮了兩小時下的決定。
玩笑了。這段時間來, 市面上能買得到的青銅成品他已經購入不少, 說實話價格真心夠貴, 就算他有幾家店撐著買起來都吃力得很。更何況還有布料糧食之類的東西買,市場稅務要交, 該打點的一樣要打點, 還有不掙錢明養豬暗養人。日子看著紅紅火火, 很像是日進鬥金,可錢財永遠處於這手進那手出的狀態。
後來買的實在太吃力, 關鍵是購進的成品越來越不像樣, 好些只能湊合用, 實在不行的只能二次加工, 這就太不劃算了。他幹脆換成買青銅原料,想著這樣費用還少些, 自己煉就是了。可惜費用沒便宜多少, 人家還不那麼願意賣,他好說歹說才買了一部分回去。也就是仗著有扶桑在, 不然光運輸都是個大問題。
好不容易買回來了,他們卻發現怎麼也造不出想要的東西,不管是刀還是箭頭都軟趴趴的,沒有一點兒鋼性, 剁菜都嫌不利手。
以前都是融了做的不好的成品回爐重造, 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現在一看這樣,蘇跡就知道是缺了材料。他也記不清是需要鉛還是錫了, 反正還得新增一樣。可再找人家賣,他們是說什麼也不賣了。開玩笑,這才是手藝中的手藝,青銅器的製作在他們手裡可是父傳子子傳孫的手藝,讓外人琢磨出製造來他們還怎麼活?傻了才賣給你。
這活兒幹的勞心勞力還沒成績,蘇跡一惱火,不幹了。
脖子被人掐著的滋味那是好受的?所以他這才痛下決心,找鐵礦,自己煉。
說是找鐵礦,可他對那礦石的瞭解僅限於過去看過了一些圖片文字之類的東西,按著記憶裡富礦的地區找了一圈,滿山遍野的樹木植被,沒有專業的裝置知識,想找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問扶桑?這大祖宗兩眼一睜,“鐵是何物?”
蘇跡好一通解釋,什麼是一種從石頭裡燒出來的金屬物質,跟現在的銅差不多,但更堅硬,用途更廣泛,可以做武器農具啥的,巴拉巴拉說了一通。
扶桑聽的只皺眉:“你怎麼如此執著於這些小道?”
“啥叫小道?利國利民好吧,我們有蘇能不能發展壯大全靠它了。”蘇跡低頭撿起一塊看起來黑黝黝的石頭,認真研究半天,這是鐵礦嗎?
“你已是不老不死之身,這些凡俗間的事情消遣即可,何必如此認真?”
“不老不死就天天坐著發呆啊,那有什麼意思?人活著總要找點兒事做啊,我就喜歡幹這個,不行嗎?我還想說你呢,天天老頭子似的窩在家裡,說話人都沒有,你不悶的慌啊,就像你這麼活有意思嗎?”蘇跡連珠炮似的轟過去,這話他早就想說了,可看他挺自在的也就沒用自己的理念去管他,畢竟子非魚不是?現在他居然反過來說他,這可算讓蘇跡逮到機會,把扶桑那一頓噴。
“但你在苦惱。”扶桑不能理解。
“這叫痛並快白了就是自願找罪受。
“也是,我見的太多,你看的太少,阿跡還是幼崽呢。”娃娃扶桑小小的人兒,還沒三尺高呢,用著的大人的神情說著大人的話,外人看到不知道怎麼奇怪呢。蘇跡倒是習慣了,可也被他幼崽兩個字雷的外焦裡嫩。
“閉嘴吧,小老頭!”蘇跡哭笑不得的捏了把他的嫩臉蛋,低頭繼續找他的礦石。
“你難道不是幼崽?”扶桑眼一挑,“所有幼崽都向往外面的世界,當初的十個小金烏也一樣,一天到晚想往外跑。”
“你很想他們?”蘇跡吊著眼看他。
“想念?”扶桑還真認真的想了想,“也許吧。”
畢竟那些小家夥也算是陪伴了他無數寂寞時光,可惜都沒了。他抬頭的看看天上沒精打採的日頭,十個小家夥就只剩下這一個,不知道說他運道太好還是太差。
“以後我陪你啊,你有我一個就夠了。”蘇跡揉著他的腦袋說。
“你只能陪著我,我生你生,我死你亡。”扶桑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眼神幽深,像是想起了什麼,情話說的要多嚇人有多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