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櫻子,任傑又踏上回家的路。
窗外,悽烈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室內,冉冉的暖氣充斥著溫馨。
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看著櫻子那熟悉的頭像,任傑自言自語:“櫻子,離開你已經一天了,你還好嗎?是不是又喝酒了,還是因為些許的不如意又輾轉反側呢?
夜依舊,雪下得越來越大。他嘆了口氣:“櫻子,我一直明白,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渴望陪你走完這漫長的人生,和你攜手到老,可我不敢勉強你對我有什麼承諾。是不是我的佔有和私慾,讓你感覺到很累?是不是我的承諾,本就是對你的一種傷害?”
抬起頭,任傑又神往到了有櫻子的地方:如果那個雪人融化了,今天的我會不會被明天的他所替代?
玉霖決定回到北京,離開這個帶著幸福來,留下滿身傷痕的地方。
殘缺的回憶在冰冷的冬天,愈顯單薄。落單的離雁在純白的雪花裡,背向北,告別曾經的溫暖。法桐凋零了滿地殘葉,像悲憫的訴說。
時光染指著悲傷,滄桑一路蕭瑟。輕吟路過的不再只是清輝冷月,還有韶華相負,浮生磋砣,歲月離歌,暗香沉浮的過往。荒逝搖曳的青春裡,有多少靜謐的年華,終,隨風盡散,散盡在天涯兩端的流年,落陌,成荒。
喜來,寒冬似春,悲到,炎暑如霜。
有些人,消失成寂寞。有些人,在相愛中蹉跎。悲緩緩來,疤漸漸結,節痂的痕跡,刻著那個哽咽的名字。所有的浪漫,以放棄的姿態謝幕,最後的悲嘆,不過如此。
談了整整一天一夜,父母根本不可能答應他與櫻子的婚事。最後,任傑決定放棄,不再和父母商量,回北京找櫻子。什麼都不管不顧,和櫻子結婚。
還好,那個雪人還沒有融化掉,只不過早已不是他走時的模樣了。站在面目全非雪人旁,他還是幸福地笑了。
拿出鑰匙開啟門,櫻子不在。可能去公司了吧?他去超市買來些菜,做好。開啟電視等櫻子。
深夜十一點半,客廳的電話響了,接起電話:“任傑嗎?我是櫻子。”
“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好一段沉默。
“櫻子,你怎麼了?”任傑有種不祥的感覺。
“任傑,我們分手吧……”
“什麼?你說什麼?”任傑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其實,在你回家之前,我已經想到你和父母商量的結果了,對不起,我們還是分手吧。”電話那頭的櫻子彷彿很冷靜。
“為什麼?雪人還在,我回來了。就算天下人都反對,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娶你。”任傑無法接受這個突兀的結果,就在剛才,他還做一桌好吃的,幸福的等待櫻子回家。然後,浮想著自己心愛的人充滿溫馨的享受。
“誰啊?這麼晚還打電話?”電話另一端突然傳過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櫻子沒有向那人解釋什麼,接著說:“任傑,不要這樣,我們分手吧,沒有我你會更幸福,你家人也會開心的。”
。……
任傑含著淚水,把櫻子的衣服一件件放好,把地板一處處擦好,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放進旅行箱裡,鑰匙放在茶幾上,哀傷的回頭環視了這個讓他幸福了許久的家,緩緩地關上門。
不知道去哪裡,也不想去哪裡,任傑在小區的花園裡,在那座房子的窗下,呆呆地站著。
痛啊,揪心的痛,他失控地坐在地上,狠狠地捶打著冰凍如磐石的地面,手關節已經血肉模糊了,他還是繼續不停地揮舞著拳頭。他已經不知道疼痛了,他疼的是心,是那顆深愛的此時卻像拳頭一樣血肉模糊的心,淚水已經流幹了,全身已經麻木了,零下十多度的天氣卻讓他的身體毫無知覺,忘記了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