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忠臣

歷史劇,大家都看過吧?由其是清代的,因為離的現代最近麼,所以清宮戲什麼的拍的也最多,……像什麼乾隆下江南啊,康熙擒鰲拜啊,順治出家啊,火燒圓明園等等,各種故事題材,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了,

……

假設一下啊,把你自己帶到劇情中去,……你是康熙朝的某某武官,負責守衛京城大門的,九門提督什麼的,然後有天,前明朱三太子的手下,或者是天地會,或者是吳三桂的人什麼的人偷偷來聯絡你,說,請你一起反清復明,幫忙放水,刺殺清帝,等事成之後,許你官爵什麼的……,

正常人,一般會是什麼反應?……肯定是要把他抓起來,綁送到康熙面前請賞去,或者是放長線,釣大魚什麼的,想辦法把他的同黨一網打盡,……因為當時清朝正處於上升期,國力正強的無敵的時候,造反的人註定會失敗,就算真的能刺殺了皇帝,清朝也不會因此而崩潰,至多再立一個新君罷了,誰願意放著自己現成的榮華富貴不去享,偏偏要去為了一個口頭空許的什麼承諾,去招惹滅族之禍……

……

然後咱們再換個場景,……宣統朝的時候,你是某個省城的大員,掌握一省兵權,正在操練新軍,這時候,南方革命黨來人聯絡你,說,同盟會正在籌備武昌起義,邀你共舉大事,光復之後,你就是一省的督軍……

一般人,正常人應該是什麼反應?……好啊好啊,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我輩義不容辭,孫先生何時舉事,某必起兵響應……,因為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晚清已是千瘡百孔,危如累卵了,紙糊的一樣隨便一戳就會倒,哪個願意跟風雨飄搖之中的舊王朝一起陪葬,一條道走到黑的?

……

就是說麼,此一時彼一時了,哪一朝開頭打天下的時候都是強的勢不可擋的,到最後結局收場的時候都是灰頭土臉的,……識時務者為俊傑,順天意而行則昌,逆天而行則亡,

當然了,哪一朝完結的時候,也都不是情願的,都是還想要再垂死掙扎一下,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最後做一下困獸之鬥什麼的,……其中甘為其陪葬的“忠臣”,也是有不少,如史可法,文天祥之類……清朝的收場還算是體面點兒的,至少沒像明朝宋朝的那麼慘,

當然不是說這些忠臣不好,有些歷史事蹟,是可歌可泣的,……明朝滅亡以後,明的殘餘勢力一直在不斷的反撲,什麼鄭成功李定國的,直到清末,還有人以為革命黨也是反清復明的那一夥兒的,因為清初入關的時候乾的那些破事兒,什麼剃髮易服,揚州十日什麼的,確實不得民心,……蒙古攻滅南宋時,涯山十幾萬人隨著宋末帝跳海,也是寧死不降的,因為蒙古大軍屠城之類的事兒也沒少幹,

一方面是敵人太過殘暴,再一方面,一些人懷念舊朝,有一種道義上的,氣節上的,認為自己理應該與之共存亡的理念,明知道己方已經必敗,也要拼死抵抗到底,這些人名垂於竹帛,就是文天祥,史可法,……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愛國”的心理了,

不過還有一種人,不在以上之列,但是臨事時,也是會拼死頑抗到底,決不會投降的,……這些人,平時也以愛國的名義,把這話掛在嘴上,要別人愛國,要別人和他一起愛國,

因為他所愛的這個國,一但沒有了,他現有的地位,金錢,他家裡藏的那些貪來的,佔來的,搶來的,原本屬於別人的萬貫錢財,就全都沒有了,就要被充公,還之於民了……他非常害怕失去自己強行佔有的這一切,所以他一再的強調,一定要愛這個國,而且他曾經做過的一些什麼事情,在他有權有勢力的時候,沒人奈何的了他,一但他什麼都不是了,就可能面臨審判,因為手上沾的血太多了,可能被人活活打死,甚至殺全傢什麼的……,所以,他反覆的強調,一定要愛國,

……

這兩種愛國者,其實很好區別的,前者,他可以為了保衛自己的國家,獻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岳飛,鄧世昌,張自忠……,而後者麼,他可以為了保衛……也是保衛他的國家,不惜一切代價的,讓別人為他獻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記的《封神榜》裡面有一集,武王伐紂,已經大軍壓境了,紂王的朝中已經無兵可派了,……然後紂王把城裡的老弱殘兵集中起來,做戰前動員,說,姬發的叛軍已經包圍了朝歌,如果被他們攻破了城,你們就要家破人亡……

紂王的話還沒說完,下面立刻一個小兵說,我現在已經被你給害的家破人人亡了!給紂王氣的,說,大膽,這話誰說的?……下面另一個小兵馬上又說,我的家人,早已經全都被餓死了……

……

說多了,風小葉有次給小孩講故事,然後嶽福問他,說,叔叔,你後來為什麼不當兵了?……風小葉說,我當初參軍的時候,也是想保家衛國,想法是好的,後來我發現,當這個兵,不能自主,得絕對的服從,上頭上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沒有自己……萬一被派去幹壞事了呢?所以後來我就不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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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說呀,愛國,有很多種辦法的,好人愛國,壞人也愛國,但是我說的,還一種情況,不是以上那兩種,……有次,我們在南洋打仗的時候,已經快要打勝了,把他們的將軍都給打死了,首領沒有了已經,敵人大部分都已經降服了,可是就是有那麼一支小部隊,在一個要塞裡死守著,不出來,就剩他們幾個了,……我們叫他投降,他就是不投降……”葉)

“可能是那個將軍以前,對他有恩吧,”福)

“這個還真不是搖頭)……我們還真就調查過他們,就是一支普普通通計程車兵,都是底層的,窮人出身計程車兵,沒有什麼高階的軍官,……但是他們就是說,我們要履行軍人的職責,死守這個地方,……我跟他們喊話,說,你們將軍已經死了,他要是好人的話,你們為他而死,還說的過去,……他又不是什麼好人,壞事幹絕的,為什麼你們還這麼堅持,你們也沒跟他做過什麼惡,只要你們放下武器出來,就讓你們回家,保證不會清算你們的,……然後他們就是說什麼也不出來,”葉)

“那因為什麼呢?”

“譚嗣同,知道吧?……六君子的那個,我就說他死的不值,還什麼‘流血請自嗣同始’,這叫什麼?白白送死,又不是不能跑,連康有為都逃跑了,他明明可以跑的,就在那裡等死……”葉)

“他學譚嗣同?”福)

“哼哼,……他說,哪朝哪代,最後都有幾個忠臣死節的,既然沒有人,那就讓我們幾個來當這個忠臣吧,……呵,給那個暴君當忠臣,什麼叫愚忠啊?這就叫……”葉)

“那最後呢?”福)

“最後……,就只能把他們全消滅了唄,他自己想當陪葬,我們有什麼辦法?沒見過這麼傻的……”葉)

……

最近一次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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