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就是閑來無事說兩句,倒沒有真對這些小八卦上心,分享了一會兒小道訊息正打算像從前一樣繼續會自個兒位上做事,一轉身卻猛地撞見了一個人,她悄無聲息地立在他們身後,也不知道聽見了多少。
幾人都呆住了,有個別機靈的忙跪下求饒:“聖女恕罪,小的該死!”
其餘幾個很快反應過來,也都搶著跪下來。
陰陽教裡雖然沒有嚴禁嚼口舌的規矩,可是個人都懂上頭的人最厭惡下人亂說話,幸虧他們今兒遇上的是好說話的聖女,一時都希望能求饒逃過一劫。
幾人瑟瑟發抖地跪了許久,總算聽見聖女發問了一句:“你們可見著那男人的模樣了?”
侍人們不清楚這是真的詢問還是甩魚餌想抓一個膽兒最大的殺雞儆猴,一時間都不敢開口說話,還是那個最機靈地悄悄地往上瞥了幾眼,見著聖女的臉色,才肯定她是真心發問的,於是趕忙回道:“小的知道,男人長得很俊俏,二十左右的模樣,腰上佩著劍。”
這指向太泛了,根本聽不出是誰,聖女蹙了蹙眉,只好再問一句:“那女的呢?”
“女的穿著男裝,也長得俊,就是說話想男人似的……對了,他倆是姐弟!”
終於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聖女臉色一下好了許多,甚至覺得身上不停的灼燒感都沒那麼磨人了,她揮揮袖子,示意幾名侍人退下。
這意味著聖女不再追究了,侍人們喜出望外,道完謝就忙不疊地退下。
看侍人都退幹淨了,聖女就迫不及待地往地牢去。一旁盯著她的嬤嬤終於憋不住了,急忙伸手拉住她,勸道:“聖女大人,使不得啊!今兒教主鐵定要找您的,這要是給教主知道了您往地牢跑,他鐵定不給您好果子吃。”
聖女不耐地皺緊眉頭,把衣袖從嬤嬤手裡拽回來,她的眼珠旁蔓延著細細的血絲,周身逸散著不少不受控的內力。她努力保持冷靜,面色是冷凝的,可週身卻如同燒著一般,湧動著躁動的空氣,方才那群侍人心裡慌亂,竟是一點兒沒察覺出不對來。
面對嬤嬤,聖女一向好聲好氣,可如今卻忍不住用言語發洩自己無處安放的暴躁情緒:“我說了算!我說去,就必須走!”
嬤嬤自然知道她如此暴躁是為何,她心中沒有半點怨言,全是對這個被自己當女兒養了許多年的姑娘的心疼,她知道聖女的難受,只是輕聲哄著:“好好好,您別動火氣,老奴陪您。咋們去看完立馬回來,行嗎?”
聖女深吸一口氣,有些生疏地運轉了一套齊豫才教她的功法,試圖平息她體內暴動的內力。半晌,她的語氣終於好了許多,這才板著臉對嬤嬤說道:“好,我們現在走。”
嬤嬤看聖女恢複了一些,又是欣慰又是憂心,雖然她如今強行壓下了暴動的內力,可不久之後必定會變本加厲地難受。
然而聖女決定一件事,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嬤嬤無法勸她回屋歇息,只能陪她走一趟這地牢。
林府佔地挺大,地牢也做得很寬敞,可惜地牢再寬敞,也是陰涼黑暗的,哪怕再大,住在裡頭的人都不會有絲毫的歡喜。
聖女踏著臺階下到地牢時,徐纖漪正趴在徐安歌身邊幫他擦汗。
本來徐纖漪不是一個這樣細心體貼的人,她醒來發現自己在地牢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鬧,而後發現沒人理自己,就發飆了,想拆地牢。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徐纖漪只是武者,沒辦法對這個地牢造成任何傷害,在白費了一通勁兒以後,才老實坐下來,無聊地照顧昏睡不醒彷彿一直在做噩夢的弟弟。
空曠的地牢中,聖女“噠噠噠”響著的腳步聲格外響亮,徐纖漪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有人來了,她飛快轉身,站起來跑到鐵欄杆邊,氣勢十足地問:“你們是什麼人?把我們綁來目的何在!”
徐纖漪氣勁兒大,可聖女卻視若無物,只是低頭養著躺在石床上的徐安歌。
他的眉頭就沒松開過,面色意外的蒼白,冷汗如雨,嘴唇一直喃喃著、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聖女看著這樣虛弱的徐安歌,竟然忍不住笑了,她目光柔和,盯著徐安歌的眼神非常友善,徐纖漪覺得她古怪極了。
這女人看安歌,就像是看自己喜歡的一個物件,還是失而複得,想把其拾綴拾綴重新塞進自己收藏櫃裡的那種。
她根本沒把安歌當做活的。
意識到這點,徐纖漪忍不住上前來攔這個女人的眼神了:“你們想……啊!”
徐纖漪萬萬想不到,這個人竟然突然動手了!她整個人被扇到了地牢的另一邊,發出一身沉悶的響,最刺耳的當然還是徐纖漪本人的尖叫。
與此同時,徐安歌終於被這聲音震得半撐死了眼皮。
這……是哪兒?
他……不是在火場嗎?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徐安歌有些錯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羲和劍是在孟鷹手上發揮時光倒流的能力的。孟鷹才是真的能影響羲和劍的人啊,安歌是被羲和劍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