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3周後,顧清池很有可能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裡,做什麼。
但顧清池對此不敢抱有任何期望。
最差的結果,就是和現在一樣,自己去辦理身份證,和宋彧一起共度餘生。
這或許也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他被拐走的時候才三歲,他的父母很可能還會再生育,他並不覺得20年過去了,他的家人還會記掛著他。
就算是相認了,中間也有那麼大的代溝,一時之間,應該不會回家的。
宋彧也不敢勸他什麼,生怕到時候失望,更何況,他也不想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衡。
傍晚,顧清池帶著宋彧在古鎮的街上晃悠。
曾經這個所謂的鎮中心只是一個十字路口,兩邊的店面加起來可能都不超過五十家,裝修風格既統一也落後。
青瓦白牆,木質桌椅,走哪都一樣,古樸又明淨。
如今鄉下修了高架,大部分村莊裡的農民都搬遷至鎮上,帶動了經濟。
馬路拓寬,學校擴建,到處都是閎宇崇樓,不過街道風格還是保持著它原來的模樣。
現在這股複古風倒成了流行,新開出來的店鋪都維持著這種古典的韻味,只是商業氣息濃重了些。
全鎮橋街相連,一眼望不到頭。
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看見清澈的水流,時不時地還能看見蹲在橋底下洗菜的大媽。
走過一座小橋時,岸邊的一個老伯向他們打起了招呼,問要不要坐船。
兩人過去打聽了一下,坐船的方式有兩種:20塊錢一個人,老伯親自劃船帶著他們繞鎮子一圈,還有一種就是租船自己劃,也是20一個人,半個小時,隨便玩,超過時間得另外收費。
作為還在熱戀期的兩人,當然選擇了第二種不怎麼靠譜的方式。
交完押金,穿好救生衣後,大伯解開繩結,用岸邊的竹竿,幫著把小船推了出去。
顧清池上一次劃船大概是小學三年級的事情了,憑藉著一些模糊的記憶,他握著船槳,奮力劃拉了兩下……
小船十分完美的在原地打了個圈。
大伯夾在手上的香煙都掉在了地上,嗆得半天都沒緩過來,“小夥子,你要往兩邊劃!”大伯站在岸上邊喊邊比劃,像只撲稜著翅膀的鴨子。
“知道啦!”顧清池喊了一聲。
劃出一小段路之後示意宋彧也動起來,“你在左邊劃,我在右邊劃,這樣快點,前邊兒就是溫泉湖了,那邊的水常年都是溫溫的。”
“好。”宋彧相當配合地抓起了木槳。
顧清池瞟了一眼,頓時狂笑了起來,“大哥!你拿反了啊!”
“我知道!它本來就是這麼插在船上的,我剛拔出來!”宋彧心虛地拉高了嗓門,握著船槳在空中打了小半個圈準備掉個頭。
船槳落至水面時産生了巨大的阻力,宋彧光顧著看顧清池劃船,手上沒怎麼使勁,船槳一下就掉進了水裡。
“哎媽!掉了掉了掉了!!”宋彧條件反射地探了半個身子想要勾回木漿。
“餵你別動啊!”顧清池立馬就感覺到船身在向左側傾斜,趕緊探出身子向右晃了一下。
宋彧第一次坐這種小船,感覺船身不停晃悠,心髒都跟著狂跳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回身揪住顧清池的衣服。
顧清池原本半個身子就在外頭控制平衡,宋彧坐回來以後,小船猛地向右側傾斜。
他連手裡的木漿都沒辦法抓穩,反射性地抱住小船的邊沿防止自己落水。
身子一時之間根本沒辦法向後倒,眼看著自己的腦袋離水面越來越近。
“操”字蹦出嗓子眼的瞬間,耳邊響起了宋彧的哀嚎。
“通通”兩聲,河裡濺起了漂亮的大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