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信了啊?”顧清池笑了。
宋彧瞪圓了眼睛看著他,點點頭,“啊。”
顧清池笑著說,“你剛才不是還說,以後我說的話你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了嗎,怎麼又信了?”
“你耍我呢啊?”宋彧簡直無語了,立馬收回了剛才的心疼。
顧清池挑起了嘴角望向門外,“我說我沒耍你,認真的,你信嗎?”
宋彧看著他的側臉,沒說話。
“又懷疑了吧,”顧清池偏過頭看他,似笑非笑,“因為我的形象,我的家庭,我的經歷,我的粗魯,以及環繞在我周圍的一切,讓你覺得我生來就是個騙子,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個專門碰瓷的混混,所以,不管我說得多誠懇,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你就立馬會陷入懷疑的情緒裡。”
“我沒覺得你生來就是個騙子。”宋彧反駁道。
“那就是後來成了個騙子,”顧清池倚著牆同他對視,“我不知道你昨晚上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或者是聽到了什麼,我還是想很認真地跟你說一次,我沒有騙你,我就是過去找人的。”
宋彧愣了愣,顧清池每次一本正經地這麼跟他說話,就好像在往他心頭的那個天平上加一個又一個砝碼,現在天平再次往相信顧清池那邊傾斜了去。
他突然想起昨天顧清池旁邊還跟著斜眼來著。
莫非……
斜眼?!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斜眼嫖娼就覺得挺正常的,毫無違和感,頂多在心頭嘖嘖兩聲。
“你不生我氣嗎?”宋彧看著他臉上被打的那塊區域已經開始有泛青的跡象。
“嗯?”顧清池沒明白他指什麼。
宋彧指了指自己的左臉。
“你要跟我道歉嗎?”顧清池微微挑起了嘴角。
“不是!”宋彧立馬說,“我就問問。”
顧清池有點想笑,硬是換上了嚴肅的表情,“非常生氣,我說了,我遲早要揍回來的。”
宋彧情不自禁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臉,低聲罵了一句,“我靠,你不會來真的吧?”
“當然認真的,”顧清池非常篤定地說,握了握拳頭,立馬發出喀喀喀地脆響,“你見過混混有平白無故捱揍不報複的嗎?”
“那你還告訴我,不是一般都用偷襲的嗎?”宋彧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給你預個警唄,讓你時時刻刻都提防著,”顧清池笑著說,“再說了,我就算是告訴你了你也逃不掉,我想要揍你一頓是隨時隨地的事情。”
宋彧簡直無奈了,他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麼威脅,正經中又帶著點戲弄的意思,讓他有點不太確定顧清池是不是真會報複他。
外頭的雨勢在兩人的閑聊過程中逐漸變小,趁著雨停的空檔,顧清池跟宋彧道了個別。
“那什麼,”宋彧搓著自己的後頸肉,艱難地開口,“也不一定要24小時,48小時也行。”
顧清池笑著點點頭,“我盡快給你印出來。”
宋彧一邊翻白眼一邊笑,“我上去了!”
“嗯。”顧清池推門出去。
宋彧走進電梯轉過身,發現顧清池還站在門口,四目相接的那一刻顧清池愣了一下,扭頭就跑。
“有病。”宋彧望著他的背影,挑起嘴角罵了一句。
顧清池回去之後把衣櫃底下的存錢罐掏了出來。
說是存錢罐其實就是個小木盒子,小時候村上有個木工叔叔,閑暇時間經常會用木頭雕一些精緻的小擺件拿出去賣。
這個小木盒是個瑕疵品,叔叔就送給他了,上邊的圖案只雕到一半,因為裡頭被小蟲子給蛀掉了,叔叔幫他磨了個小洞出來,剛好可以把硬幣投進去。
存錢罐裡頭是他多年以來攢下來的私房錢,小到一毛,大到一百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