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瘋夠了沒有啊!”顧清池忍無可忍地奪走老爸手裡的破裂酒瓶扔到一邊,再把他從地上拎起來扔到沙發上。
顧堅紅著眼睛翻了個身,從沙發上滾了下去,單手扶著沙發掙紮著想要起身,兩只腳卻怎麼都使不上勁,最後只能漲著脖子倚靠在沙發邊緣喘粗氣。
顧清池擰著眉毛扭轉自己的左臂看了一眼,上邊被酒瓶子劃開了一道食指長的口子。
傷口看著不深,但血流不止,半條小臂幾乎都被鮮紅的血液包裹,順著指尖不停滴落。
操.他媽的!
剛拖的地!
顧清池去浴室的水龍頭上沖了沖水,從櫥櫃裡翻出上回用剩下來的小半卷紗布簡單包紮了一下。
回到客廳之後再次將老爸從地上拽起,扔回沙發上。
這回老爸沒再亂動,只是嘴裡還在嚷嚷著,“他們聯合起來堵我牌!一幫混賬,下次再也不跟他們打了!”
顧清池捂著傷口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無數次的經歷告訴他,這話就相當於放屁。
老爸每次輸錢總會自欺欺人地找各種理由,就好像有了理由下次就一定能贏回來似的。
屋裡濃重的酒氣夾雜著嘔吐物的味道聞得他直泛惡心。
顧清池推開窗戶透了透氣。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老爸今年第幾次喝多了,每次回來都是弄得家裡一片狼藉,甚至還會動手打人。
就像今天這樣。
他眉毛上的那一條疤就是老爸喝多了拿酒瓶子給砸的。
至於什麼原因揍他的,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也或許根本就沒有原因,只是想要發洩。
那會他大概也就十歲左右,被老爸揍得蹲在牆角一晚上,動都不敢動,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
後來還是隔壁鄰居帶他去清理的傷口。
老爸對此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顧清池轉過身。
看著沙發上已經開始打鼾的老爸以及還沒來得及清理掉的血跡頓時感覺一陣煩躁。
很想把老爸扔在這裡自生自滅。
想要自由。
想要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這個想法不止一次的在他心尖上冒過頭,但他知道,過了今晚,一切還是會恢複原本的樣子。
顧清池嘆了口氣,關上了窗戶。
剛才一被老爸吐了一身,他就把毛衣給脫了,現在身上就穿著件襯衫,在窗邊吹了不到一分鐘就感覺渾身都被凍透了,走兩步冰渣子能碎一地。
他走進浴室,把手上的紗布解開,對著鏡子照了照。
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不過好像沒剛才那麼厲害了,應該用紗布就能止住。
這點他還是挺有經驗的。
他翻出消毒藥水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再回臥室換上了幹淨的衣服。
走出房間的時候發現老爸已經換了個睡姿,抱著胳膊縮成一團,時不時地打個哆嗦。
顧清池心情不美麗,並不怎麼想管他,但一想到要是老爸再要發個燒什麼的,還得他費勁照顧,只能嘆息妥協。
老爸的臥室上著鎖,從來不讓他進去,他只能回自己的臥室取了條被子。
清掃掉滿地的玻璃渣子之後,顧清池蹲在地上開始清理血漬。
亂七八糟全部收拾好之後已經七點多了。
他一頭栽進被窩,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