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算了。”向榆握緊了自己的手提包,再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倦怠的嘶啞:“就像今天這個案子,你的選擇我沒辦法說服自己。”
“我不奢求自己的意中人是完美無瑕的美玉,我們都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貪婪、隱私、慾望,可你是刑訴律師,你在為那個畜生做辯護的時候內心有過一絲一毫的羞恥感嗎?就因為他的家族有權有勢,就可以踐踏抹滅別人的生命嗎?”
嚴肅雙眸中帶著深深的寒意,語帶嚴聲道:“向榆,你是在學校裡呆的太久了。”
“這錢你就掙得這麼的心安理得?你這是在吃人血饅頭。”
“向榆……”
“又想說我天真是嗎?”
“向榆……你還是沒有理解到做律師的關鍵在哪裡,他是一個□□犯,但是從法律層面講,請律師辯護是他的權利,我收錢維護我當事人的合法權利是我的職業道德。”
“向榆,做律師尤其是刑訴律師,不能讓自己的同理心左右你的判斷,如果在未來的執業生涯中你不能收起你的憐憫和同理心,你遲早要載一個大跟頭。”
“我收錢辦事維護我的當事人的利益,我不覺得我做錯了,如果你今天要因為這件事堅持和我翻臉,那隨便吧。”
嚴肅拉住了激動的向榆,試圖和她解釋,但是向榆現在陷在自己的情緒中,完全是一幅拒絕溝通的狀態,“別說了,不想聽。”
“向榆……”
吳意和辛卿站在二樓的窗戶前看了許久,說道:“兩人這是在吵架?”
“顯而易見。”
看著嚴肅駕車而去後,吳意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試探地問道:““可是,嚴肅不是喜歡向榆嗎?”
“你看出來了?”
“這很明顯吧。”
“這兩人……”辛卿呼了口氣,拉著吳意往下走,“走吧,去看看怎麼回事。”
兩人下樓,正好和剛進門的向榆打了個照面,辛卿語氣淡淡道:”回來了。“
”嗯。”應付完辛卿,向榆又勉強擺出笑臉和他旁邊的吳意打招呼,“吳哥。”
“真難看,不開心就別笑了。”聞言,吳意在後面伸手掐了辛卿一把,眼神示意別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小榆,別聽你哥的,我去廚房給你倒杯水。”
“謝謝吳哥。”看著吳意走向廚房的背影,向榆嘲諷道:“不會說話就算了。”
辛卿看著廚房裡的吳意像個轉圈的蝴蝶似得,左移右晃,很快託盤裡就擺放好了蜂蜜水、餅幹和水果,都是吃了能讓人心情美麗的食物,“你也太寵她了吧,剛才在外邊她還和你老公拌嘴呢。”
“……”吳意看向辛卿,臉色是說不出來的無奈:“她今天已經很不開心了。”
“讓讓,我去拿給小榆。”
“辛卿,你來一下。”莊如蘭逮著辛卿落單,連忙從樓梯旁邊露頭將人叫到身邊。
“媽,怎麼了?”
“辛卿啊,媽問你,小榆和嚴家那小子怎麼回事啊?”
辛卿低頭看了一眼滿臉勝券在握的莊女士,語氣淡淡道:“什麼怎麼回事啊,向榆在嚴肅的律所實習,這事您不是知道嗎?”
莊如蘭裹緊身上的披肩,語氣不疾不徐的說道:“辛卿,你少蒙我,剛才我在花園裡雖然沒聽清楚具體的,但我看嚴家小子最後生氣走的樣子,也不像沒事。”
“再說了,有哪個上司會無緣無故的送實習生回家,還在實習生的家門口相互拉扯,八點檔狗血劇場都不這麼演的。”
“媽……”辛卿被莊女士的發言整的哭笑不得,但內心又很欽佩母親的反應敏捷,頓了頓道:“嚴肅喜歡向榆。”
“那小榆呢?”
辛卿沒有回答,伸手撥弄著樓梯擺臺上花瓶裡的鮮花裝死應對。
看看自己兒子這副樣子,莊如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語氣悠悠的說道:“那看來,也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