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上輩子種下的種子在這一世結出了果實。不免淚水充盈眼眶,他抹店即將溢位眼眶的淚,笑著?說:
“我是從磨難裡走出來的,從來人遇到困難就覺得?是蒼天無眼苦痛難挨,人生撞了南牆便?以為踏上了絕路無處可走。以前我也這樣想,可是現在已經不那麼覺得?。現在我以為,人生是活水,我往哪裡流都是活路。走得?艱難無非是水流到沼澤地裡泥濘了一點,或是地勢高費勁一些罷了。”
“在半決賽那篇報道之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站在舞臺上,單純的愛好對於我這樣熱愛自由的人來說,可能不足以支撐我在舞蹈的路上走很久。一定要有一個念頭撐著?我,我才能之後?幾十年都站在舞臺上為大家跳舞看?。”
“在我很貧困的時?候,我跳舞是為了掙錢。可是現在我不缺錢了,我開始缺少一個撐著?我繼續奮鬥的目標,不過大家並?不用替我擔心。你們?知道的,我在一週前出了一場車禍,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那場車禍裡,我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這段缺錢的人生不在雁安的經歷裡,臺上臺下,唯有沈煜和季澤兩人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閉上眼,靈動的身?體似乎還想會想起那時?的無助,季澤在即將墜落或者爆炸的車上奄奄一息,他熱鍋上的螞蟻徘徊在車外。
“在車禍裡救我的是和我一樣的oega所以願意施以援手幫我,我也同?樣。我們?是一個性別,在舞蹈這個行業裡,我已經在海選賽上見到了評委席是那樣多的apha聚集地,我領教過他們?的刁難,我同?樣可以預料到他們?會怎麼樣刁難其他的oega。所以現在我跳舞的目的,就是要跳到評委席,變成可以制定規則的人。我的舞蹈路走得?越高越遠,後?來的和我同?為oega的舞者,祂們?的路就會越好走,就會越不容易受到刁難,生在評委席的性別就不再會是單一的apha。”
跨過漫長的街巷,繁盛的枝椏,此時?此刻沈煜站在舞臺上,身?影早已融入進長街無數為了自由而遊行的oega和beta裡。
“我們?會永遠自由!”
季澤坐在舞臺正?下方?,仰頭看?舞臺上熠熠生輝的沈煜。明白愛情賦予他生命的活力?,卻難以賦予他生命的廣度。沈煜是一隻盤旋在長空的鳥,他的別墅很大,但?那住不下他。
“你會自由!”
臺下響起轟烈的掌聲,季澤邊熱烈的鼓掌,邊高聲喊著?:“我們?都會自由!”
沈煜的目光穿過茫茫人海和他對視,季澤的腿並?沒有受傷,只是害怕走動不容易腹部的傷口恢複。見沈煜明亮的眼睛笑盈盈的看?著?他,他再也按耐不住,他站起身?朝下臺的方?向跑去,沈煜放下話筒快步退場。終於,他們?在舞臺邊碰面,什麼話也不願說,他們?只想接吻。
這一次燈光師調皮的將燈光直直照在兩人接吻的身?姿上,沒有流言蜚語了,這裡只有熱情的鼓掌和真?誠的祝福。
“我結紮了。”
“啊?你說什麼?”人聲嘈雜,沈煜沒有聽清楚這句話。
季澤笑了笑,趴在沈煜的耳邊大聲說:“我愛你!沈煜,我說我愛你!嫁給我好不好?”
沈煜大笑著?拒絕他,“是你要嫁給我!”
“是!是我嫁給你,沈煜,你娶我好不好?”
沈煜皺著?眉頭假裝思索,思索要不要把季澤娶回家。猶疑不定的模樣季澤擔憂,“娶不娶?你快說句話啊!”
看?季澤著?急起來,沈煜哈哈大笑,“當然要娶你,這次的獎金就當給你的彩禮怎麼樣?”
季澤沒出息地說:“沒有彩禮我也嫁給你!”
他們?站在燈光下快活的笑,看?著?臺下的觀眾,讓季澤總有一種在舉辦婚禮的錯覺。
“我們?得?補個婚禮!”
沈煜又懶又怕麻煩,想拒絕又怕季澤生氣,很窩囊的同?意了。
“我想讓小畔的孩子姓沈!”
這更是做夢,兩人嘰嘰喳喳吵吵鬧鬧,步伐雀躍的走出競賽場,走進婚禮廳,走到他們?那麼多從未走過的路上去。
他們?已經並?行過很長的路,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走到季澤一百歲,沈煜九十四歲,除夕夜十二點,沈煜訂的鬧鐘響起,他為季澤唱一曲悠揚的生日歌,這個世界才會落下帷幕。
但?再次掀開這個世界的帷幕,後?來者馬上就能聽見一段對話,不知道出自誰的口中?,從這個世界廣闊無垠的天地間?飄出——
“季澤,你願意一輩子看?我跳舞嗎?”
“我願意。”
原來是一對廝守一生的愛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