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掌櫃點頭:“行,我要五十斤。”
趙歲歲訝異地抬起頭來。
市面上的枸杞子通常在三十五文左右,戚長夜的報價並不算高,他這兒的質量要比那些好上不少,酒樓裡面也有幾道湯要用到枸杞,雖說庫存還剩了一些,但這東西能長久放著,過幾個月就能用上,買上一些倒也無妨。
轉眼又入賬了近二兩銀子,這些都是給趙歲歲的銀錢,不過趙歲歲不太敢接,戚長夜明白他的想法——要是在家或許還好,鎮子裡麵人來人往的,趙歲歲揣著這麼多銀子肯定會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給摸了偷了。
戚長夜便將銀錢接了過來,轉手將其送進空間,等到了家再還給趙歲歲。
至於餘下的那些枸杞……戚長夜也不差賣的渠道。
一家三口進鎮的事情暫且不提。
魏桂香罵罵咧咧地帶著趙小寶回了院子,她被狗追的相當狼狽,大毛甚至將她的手臂給咬出了血來,還有條狗在她的小腿肚上咬了一口,多虧這狗還沒成年,否則這一口下去能直接將她的皮肉給撕扯開來。
魏桂香一瘸一拐地回了村子,邊走邊罵罵了小半個時辰,到了楊東村附近反倒閉嘴不吱聲了——生怕被村裡人聽見拿來笑話她。
剛到家裡又被趙老太給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間或交雜著周曉蝶的“嫂子只是太辛苦了想出去休息上一日”的陰陽怪氣,魏桂香憋了一肚子火,惡狠狠地將大門一關自己進屋生起氣來。
哪怕到了第二日早上,魏桂香也依舊咽不下這口氣來,剛巧這日趙阿苗沒有出去幹活,魏桂香便在房裡抱怨起來。
“沒想到我懷胎十月竟然生下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連自己的親娘都放狗去咬,早知道他會長成這樣當初生下來就應該直接摔死!我呸!真是個賠錢貨是個喪良心的東西!”
趙阿苗皺著眉頭看她:“誰讓你去找他的?”
魏桂香一噎,神情有些躲閃,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態度強橫起來:“我是他娘,我憑什麼不能找他?”
“他現在是過上好日子享福去了,怎麼不想想自己家裡還在吃糠咽菜的爹孃呢!你是不知道那戚家的青磚瓦房修建成了什麼樣子!咱家今年的收成本來就少,我這不是想著過去看看能不能給咱們小寶要來什麼東西嗎!”
魏桂香說著說著又憤憤不平起來:“別的不說,他那身衣服一看就是新做出來的,那身料子從頭到腳怎麼也得要個百來文錢,咱家小寶現在還穿著帶補丁的衣服!你再看看趙年年都穿什麼衣服,你這個當爹的不心疼啊!”
趙阿苗低頭不語。
魏桂香就知道他心動了,放輕了聲音哄著他道:“聽說戚家的那個手裡有著不少銀子,歲哥兒給咱們漏上一些,往後你不也能在趙阿福面前抬起頭來嗎?”
“爹孃為什麼看中他們?不就是因為周曉蝶有個有錢的爹嗎?”
趙阿苗嘆了口氣,聲音裡卻還是有些猶豫:“可……歲哥兒再怎麼說也是被我們給親手賣出去的,哪有賣了孩子還回去找的道理?你不怕那姓戚的生氣找你麻煩?”
魏桂香不甚在意地擺手:“這有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只要他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他就得聽我的話!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他在那楊溪村裡無依無靠的,能哄住戚家那個一時,還能哄住一輩子不成?早晚就知道孃家的好了,現在不過是嘔著口氣罷了。”
“那村霸也算不得什麼,我聽說他不常在家,只要我們做的隱蔽上一些、錯開時間他根本就察覺不了。”
魏桂香頗為自得。
趙阿苗也徹底被她勸服,幫她包紮著手臂上的傷口,最後只是叮囑一句:“小心一些。”
魏桂香笑笑:“年哥兒與袁童生的婚事就快到了,明兒個我再去戚家看看,他那身衣服瞧著不好要來,總能要些邊角料吧?還有他不是要在村裡買菜嗎,買誰的不是買?咱家菜園裡又不是沒有菜種!”
魏桂香心裡美滋滋的,正暢想著未來從趙歲歲那兒拿錢的美好日子,轉身便聽見一道聲音:“此處可是趙計傑家?”
嗓門極大,連他們在屋子裡面都能聽見。
趙計傑是她公爹的名字,魏桂香和趙阿苗都抬起頭來,有些不解地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村裡人很少這樣喊人,鄉裡鄉親的彼此都有各自的稱呼,魏桂香聽到有人走出房間拉開了門,周曉蝶有些驚恐地看向來人:“官、官爺?”
“官爺?”趙阿苗與魏桂香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同走出了門去。
不止是他們,連趙老太都扶著趙老頭走了出來。
“這位官爺,我是趙計傑,不知幾位有何貴幹?”趙老頭有些諂媚地道。
周守衛瞧了幾人一眼:“魏桂香可在?”
魏桂香手臂上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有人去縣衙敲鼓狀告魏桂香誘騙他人盜竊財物,知府大人讓我們來帶人走上一趟。”周守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