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趙小寶,桐哥兒以前也經受過不少惡意,趙小寶的眼神與村子裡的那些小孩如出一轍。
戚長夜俯身摸了摸他的頭:“乖,我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麼?不要隱瞞,全部告訴哥哥。”
桐哥兒便給他講述起來。
他們兩個就站在院子裡面,也沒想著要避著趙歲歲,歲哥兒端著盆水走出來時正好聽見桐哥兒的話。戚長夜見他過來朝他招了招手,帶著這一大一小一起進了房間,點了蠟燭放在窗前,又將超好的小蝦放到兩人中間:“邊吃邊說。”
趙歲歲:“……”。
趙歲歲看了桐哥兒一眼,總覺得有種在給家裡大人告狀的錯覺。
桐哥兒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堆,他倒不至於像戚長夜那樣沉默話少,但也不是阿古那種說個不停的性格,今日能說這麼多的話想必是真的被魏桂香母子給氣著了。不過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門外面的,有些事情因著年紀太小的緣故也說不清楚,趙歲歲嘆了聲氣,將桐哥兒遺漏的那些給耐心補上。
他總覺得這幅場面相當古怪,趙歲歲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人告狀呢。
戚長夜認真將話聽完,沒對魏桂香的所作所為發表什麼想法,而是將盤子往他和桐哥兒的面前推了段距離:“趁熱吃,涼了就不酥脆了。”
趙歲歲伸手拿了一隻放進嘴裡。
戚長夜又看向了戚桐。
桐哥兒早就吃起來了。
於是戚長夜收回了手,思索片刻看向趙歲歲:“你想怎麼處理?”
趙歲歲的指尖顫抖了下,再抬起頭時眼中滿是迷茫,過了片刻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戚長夜對此並不意外。
再怎麼說趙歲歲也是在這個時代長大的哥兒,能鼓起勇氣反抗爹孃已經是相當出格的事情了,戚長夜靜靜思考片刻:“那我倒是有個想法。”
趙歲歲抬起頭來。
“我想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和他們有任何聯絡了嗎?”
趙歲歲這次沒再猶豫,非常堅定地點了點頭。
任憑他有再多想法也都是天亮才能做的事了,今晚還有事情要忙,一家三口圍在一起收拾那些剩下的河蝦。
趙歲歲與戚桐將小蝦洗淨將蝦須剪掉,處理後的河蝦被戚長夜拿走搗爛成泥,他將家裡的那個搗蒜泥的壇子給拿了出來,一下一下地鑿個不停,一大盆蝦足足搗了半個多時辰才全部弄完。
蝦醬其實非常好做,搗泥可以說是唯一的難點,這還是因為他們沒有現代工具只能靠著力氣硬幹。一斤蝦泥比上近二兩的鹽,倒在一起攪拌均勻,倒入壇裡將壇口矇住,取了繩子將壇口綁好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之後只要將它放到陽光下面曬上幾天,每隔幾日翻動攪拌一下,曬上一週多的時間就能成了。”戚長夜對趙歲歲道。
趙歲歲點頭:“我明白了,戚大哥,你懂得真多。”
戚長夜搖頭:“並不是我懂得多,只是村子裡面不常做這些。”
河蝦個小,在沒有地籠或者專門的捕捉工具的情況下也不是那麼好抓,村裡人更講究實惠,這玩意兒和田螺一樣吃不飽肚子,大多數人都沒有時間精力去研究這些。
人無法想象出自己沒見過的東西,自然也不明白這些東西的做法,趙家就算是有這個閑情逸緻去折騰這些,東西多半也落不到趙歲歲的嘴裡,早被趙年年和趙小寶給一人一口分吃幹淨了,趙歲歲不懂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蝦醬這東西只要儲存得當放上大半年都不會變質,家裡還有剛醃製不久的鹹菜和鴨蛋,屋裡面放著一大袋的山蘑,還有今日剛摘回來的沒來得及曬的那些,只等著過段時間搬去新房再買些秋菜放到地窖裡屯著,屆時他家有糧有柴有了燒火的熱炕,便是再寒冷的冬天也算不得什麼了。
次日雖然要去鎮上,兩人卻都按照平時的時間起床洗漱,戚長夜一如既往地上山逛了一圈兒,回來時帶了一大袋的八月瓜、一包圓滾滾的板栗和三個比趙歲歲的拳頭還大上一圈的梨子。
戚長夜將東西放到桌上,“昨日光顧著往陷阱那邊去了,今天去左邊逛了一圈兒,才發現那邊居然有板栗樹生長。”
趙歲歲將梨子拿了過來。
這是系統今日的簽到贈禮,是入口甜脆汁水充沛的雪花梨,八月份的時候就被戚長夜給簽到出來,不過那時候忙著蓋房家裡人來人往地不方便往外拿,就這樣一直放到了現在。
戚長夜自袋裡翻出了個栗子,伸手抽出腿上綁著的匕首,對準慄鬥手腕用力,起初還有些不太熟練,過了一會兒才終於順利地將外殼給撬了開來。
慄鬥上面長滿了黃綠色的尖刺,處理不當很容易紮手,戚長夜沒有專門的工具,況且他們一會兒還要去鎮裡,便沒有在栗子樹下多耽擱時間,拾了夠歲哥兒和桐哥兒嘗鮮的一小袋子就回來了。
這東西最好用剪刀來剪,裡面的板栗又甜又嫩,等到板栗成熟掉到地上就會變成棕色的栗子,戚長夜以前總能在大街小巷看到各種糖炒栗子,放到過年也能和花生瓜子一樣充當一份年貨。
他給趙歲歲和戚桐各扒了一個:“你們先吃,我去村裡走走。”
趙歲歲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