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有人可沒心情看他這副懶散模樣,景長老語氣不善,面色更沉:“胡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時質疑過劍尊,不過是感嘆劍尊收徒條件嚴苛,我這侄兒也確實沒那個福分罷了。”
他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覺得胡行知的嬉皮笑臉是如此的礙眼,本來他可以順著說劍尊收徒標準嚴苛,把心性不定化為年紀尚小,再裝作關心劍尊徒緣把景羽塞進去,反正又不是親傳弟子,劍尊又閉關了不知道多久,誰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出來以後又未必會計較這事。
而殿內眾人各懷鬼胎,平時靈石法器往來是常事,誰會在這個節點上給他找不快?
偏偏這個一直和死人一樣沒聲的胡行知說了一嘴,讓他下不來臺。
沈見碌茫然了,他是真的茫然了。
就連他這個情商負數的人,都聽出來了景長老的意思,結果他師父居然直接說出來了。
要不要這麼剛?
他緩緩轉頭,看向嗑瓜子如飛的師父,師父回了他一個笑臉。
沈見碌:“……”
“行了,”終於還是抱劍峰峰主看不下去來打個圓場,“我看這弟子不錯,我收了。都是同門師兄弟,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景長老這才收回死死盯著胡行知師徒的目光,冷聲道:“那就多謝師弟對我侄兒的看重了,景羽,還不快拜師!”
景羽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對著抱劍峰峰主磕頭拜師。
但是這一瞬間的心理落差,他卻難以相信。
他明明,一開始,是要當劍尊的弟子的。
成為劍尊弟子,就可以獲得別人享受不到的資源,是全宗門傾力培養的物件,將來會在整個修真界大有所為,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突然,一盆冷水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他沒能成為劍尊的弟子。
為什麼?
他奪得頭籌就可以,對了,頭籌。
他看向胡行知身邊的沈見碌。
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村莊選上來的凡人,自從進了宗門就在不斷刻苦練劍,一個普通人那麼拼幹什麼?
還搶了本該屬於他的頭籌,卻不拜師劍尊拜師煉器?
都是因為他!
景羽內心嫉妒又扭曲的恨著,一定都是因為他打敗了自己,自己心有不甘所以才道心不定,都是因為他。
他既然只拜師煉器,說那麼好聽家族傳承,還非要搶第一做什麼?
沈見碌卻沒空關注景羽怎麼想自己,因為他的師父磕完瓜子,又恢複了笑眯眯的神態問他:“無聊嗎?”
沈見碌勉強嚥下去瓜子:“還好?”
胡行知:“為師很無聊,人的時間是寶貴的,修士也是如此。”
沈見碌心說那你還總是打盹犯困擺爛?試探性問道:“所以?”
胡行知大手一揮:“為師決定現在就帶你去煉器峰見見世面,早學手藝早出師,早點將我峰發揚光大。”
沈見碌連說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一縷清風帶著他忽上忽下得往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