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個普通人。
他如何對那群年齡尚小,對一切都還心懷憧憬的弟子們負責呢?
他不該欺騙。
這群孩子們的人生,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消磨了。
聽著沈見碌說的話,墨聖隱約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學堂裡吹鬍子瞪眼的老夫子在那唾沫橫飛。
“能夠入我學堂都是爾等的榮幸,若是學藝不精可莫說是我的弟子,我不認!”
他好像還翻著書,嘩啦啦的聲音中大家竊竊私語。
“你說我們將來能成他口中的大器嗎?”
“不知道啊,但是據說每年都能出幾個,我們來了總不虧吧,我爹孃就是這樣說的。”
他聽到這話有些煩躁,因為很不湊巧,他就是老師口中不成器的那個。
指望著所謂“肯定”,“必能”的,大概都是一群傻子罷……
此刻看著沈見碌一個小輩在這裡,說著什麼責任啊,人生啊,他居然覺得有些好笑。
莫不是被棋聖那家夥染上病了,也跟著傷春悲秋起來。
自己可不能像他一樣,落得個倒貼的下場。
墨聖看著沈見碌,摸了摸下巴,說:“你話是這樣說,可我好像更加覺得非你不可了,怎麼辦?”
沈見碌:“……”
他想說他能怎麼辦?
他倒是想知道怎麼辦啊!
這大能怎麼回事,不按套路出牌不說,怎麼就死盯著自己不放了?
自己都把獨善其身說到這份上了,能繼承個狗屁的大統啊!
沈見碌心裡有些慌,面上還是不顯,道:“如果您執意要收我為徒,那我也只能執意拒絕了。”
主打一個用魔法打敗魔法,你不講道理我也懶得搞那尊重長輩的一套了。
墨聖也不氣惱,此事,沈見碌才感覺他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威壓才完全消散開來。
就像是那天晚上他和黎塵在街邊救下的那位老爺爺一樣。
吹鬍子瞪眼的,但是意外地好哄,和大多數老人脾氣一樣。
今日見到墨聖,他卻很難將二人聯系起來,此時卻好像那之間的障壁被打破了。
回到了熟悉的那個晚上。
墨聖笑著問他:“你喜歡土豆嗎?”
沈見碌不知為何,但還是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土豆,怎麼會不愛吃呢?
這種東西可謂無論是饑荒不饑荒,有飯吃沒飯吃,只要有它沈見碌就覺得這飯菜真不錯的農作物。
這東西還有無數種吃法,怎麼換著來都不會膩。
最主要的是,土豆它非常好種啊!
好吃又好看顧,自己怎麼會不喜歡?
回想起那個晚上和這位大人一起烤土豆吃,沈見碌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