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認識多少年,他依舊為此感到不服。
所以他堂前話語鏗鏘有力:“輪不到旁人置喙,那你又如何管制旁人?”
他死死盯著雷嚴雙眼:“如果在執法堂眼裡,我們都是旁人,那麼敢問執法堂,管的又是什麼?”
雷嚴皺眉,他覺得這根本不能混為一談,於是訓斥道:“沈道友,認清自己的身份。”
沈見碌微笑,聳聳肩:“我認得很清啊,從前我是外門弟子,如今我身在內門,不夠有說服力嗎?”
雷嚴算是明白了,沈見碌這次,成心不想他們好過。
但是執法堂的臉,不可能拉。
只能他拉。
“兩邊弟子若是重審,勢必都會被影響,令條一經發出,不可更改。”
沈見碌冷笑:“沒叫你更改,我讓你重新發一份。”
雷嚴皺眉:“不可能!”
“不可能?”沈見碌笑著,眼裡卻沒有笑意,明明是一副清俊少年,衣擺還沾著地裡的泥土,和仙半點不沾邊。
此刻卻有種無形的肅殺感,雷嚴額間有些冷汗。
沈見碌輕聲道:“那如果我有事要查呢?”
雷嚴心一顫:“你要查什麼?”
沈見碌緩緩向前,肩膀處的小鳥依偎在他脖頸,他說:“我當初進內門,沒有帶走我的東西,前幾日我去外門尋找,發現東西不見了。”
雷嚴脫口而出:“那肯定是外門弟子中有人……”
“不,”沈見碌打斷他,“有人可是親眼看到長老那邊的人,去過我的住所。”
他笑吟吟:“所以啊,我就想來問問,執法堂應該不會徇私枉法,看到是長老就不搜吧。”
他在引自己入套。
雷嚴明白了。
沈見碌的東西丟沒丟,到底有沒有那件東西,其實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一口咬死了有東西,而且是長老那邊人取走的。
這句話其實最近已經在外門流言四起,但雷嚴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用。
難道他真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提前為自己做好準備?
執法堂和執事堂,在外門可以說是兩大支柱,同時也是長老的後背部門。
他不可能在此同意沈見碌下搜查令,因為他也不知道長老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如果沒有這回事,也難免生出嫌隙。
但沈見碌自信滿滿,硬要告。
身為內門弟子,他有這個特權,而且他既然敢這樣說,肯定做好了不被拆穿的準備。
所以,丟沒丟東西,和丟了什麼東西。
現在一點也不重要了。
雷嚴正視眼前這個少年,和外門弟子同樣的年紀,卻遠沒有外門那群人好拿捏。
外門弟子那些勤恭儉良的好品質在他身上一個都沒體現,反而有種瘋子般的不管不顧和不按套路出牌。
他壓低聲音:“所以你到底想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