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給了沈見碌機會說句,
“啊?”
前往執法堂的路上,沈見碌是戰戰兢兢的。
黎塵變成了一隻小鳥,安靜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只鳥真的很小,通身黑色,尾端帶著一點翠綠,腦袋小圓滾滾的。
羽毛順滑明亮,如果讓沈見碌把對此驚訝之心去掉,他也有另外的哭笑不得。
他這種窮光蛋,一看就是養不起鳥的好不好!
但是乃於債主威勢大,無可奈何只能服從。
季潯跟在一旁,走在了小鳥棲息肩膀的另一邊,卻也時不時湊過頭去看,還要裝作狀似無意,脖子都伸地老長了。
執法堂在外門設立的地方也在中心,高殿巍峨,秩序井然,來往的不是巡查的執法弟子,就是外門一些接了執法堂發布事務前來交差的外門弟子。
大家都是戰戰兢兢,呼吸彷彿都被剋制著,沒有人想惹執法堂,也沒有人想自己的名字在外門被執法堂通報。
所以,在看著沈見碌二人一鳥站在執法堂門口時,來往人縱然百般剋制做好自己分內事,也還是忍不住分出目光朝這看。
季潯:“你還好嗎?”
萬眾矚目,有時候不是出名,是丟人。
沈見碌好似已經無所畏懼:“敢於面對他人目光,乃是成功的必經之路。”
季潯點點頭,表示對他的肯定,然後便退至他身後讓他先上。
沈見碌:“……”
我真是謝謝你。
黎塵傳音道:“你們都很怕這裡?”
沈見碌心說怎麼可能不怕,要不是他如今已經不在外門,他怎麼敢來這裡。
外門弟子處境如此悲哀……
“還好吧,這種怕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強大了就不怕了。”
他跨過高門檻,瞥向頭頂執法堂大大的門牌,筆觸鐵畫銀鈎,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了外門弟子身上。
這高大的殿堂把弟子們襯託的如此渺小。
但他仍然覺得,執法堂所帶來的,弟子們因恐懼他而不敢反抗的一切,終有一天會被推翻。
就像他引人注目有可能是丟人,有可能是出名,甚至出名都分好壞。
執法堂嚴令規則下治理的外門,弟子們的溫順,聽話,任勞任怨,有幾分是高壓恐嚇,又有幾分是人心敬重……
他衣角掠過門扉,今日天氣陰沉,外頭的熱風連著空氣中的塵土,被他的衣袖帶進堂中。
立刻有人持劍阻攔:“來者何人?”
沈見碌面無表情:“煉器峰沈見碌,求見執法堂副堂主!”
聲若洪鐘,擲地有聲。
雷嚴沒想到能夠再次見到沈見碌。
上次這位少年已經給他留下足夠的印象,連帶著他師父師門,雷嚴都感到頭疼,屬於是晚上睡覺都會半夜驚醒夢到自己因為處事不當被處分。
結果這次,他明明都已經借調到了外門,還能遇到。
而且是他足不出戶,別人送上門特意找。
雷嚴很心累。
他從堂內走出,臉上一派威嚴,無論如何,他不能表現不符合身份的表情。
“未曾通報便來,有何貴幹?”
沈見碌微笑:“副堂主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來時就已經自報姓名,您也聽到了,如何算不上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