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旁的小廝方才被鐘大少爺帶走,如今只有一個婢女陪侍,婢女此刻低著頭不發一言。
鐘夫人拔下婢女發間珠釵,遞給季潯:“三更天你到河邊,自有人為你領路。”
她隨即轉身進入馬車。
季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等等,我們想幹什麼?你說清楚!”
簾下只露出鐘夫人一雙眼,澄明而冷冽:“我們的目的,從來都是一樣的。”
而後簾子落下,婢女擋在了馬車旁。
季潯還想再問,就見遠處鐘大公子提著藥回來,趕緊將珠花塞進袖子,裝作無事發生。
鐘大公子問道:“方才道友是在看什麼?”
季潯打著哈哈:“沒什麼,只不過是眼饞了對鋪的煎餅。”
沈見碌被黎塵拎出來後毫不留情丟在地上,實在是感嘆自己身形穩健得以原地下墜而不是隨勢滾出個七八圈。
他揉揉腰剛要說少俠你的動作不太禮貌,就見鎮西鐵門轟地關上,天邊雷光由遠及近,直接劈進了裡面。
沈見碌:“……”
很難說是祖師爺的力量還是避雷針的科技。
耳邊片刻的寂靜,而後一道刺耳的嗡鳴拉長戰線,沈見碌捂住耳朵,眼見天空風雲變幻,最後雲破日出紅日高掛。
而眼前曾經的鐵門,不存在了。
就像是憑空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敞著大門的祠堂和無數墓碑。
沈見碌磕磕巴巴:“剛剛那個地方呢?”憑空消失了?
黎塵道:“法器從陣眼被拿走,它創造的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沈見碌看著懷裡鏡子:“那他們不會都在鏡子裡吧。”
黎塵冷笑:“怎麼,你很希望他們都在裡面?”
沈見碌立刻表明立場:“不不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非人生物。”
不知為何,黎塵聽了這句話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黑了。
沈見碌弱弱:“你之前說……”
黎塵轉身就走:“隨你便吧要走不走。”
他個高腿長腳程很快,直接消失在轉角。
沈見碌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有些無助:“其實我是想說,謝謝你把我拎出來。”
要不然就他這磨蹭勁,估計碎片還沒撿完就直接炸飛在裡面。
但是鑒於黎塵已經走遠,他也只能無奈嘆口氣,看著大開的祠堂,以及現於光天化日的墓碑,他還是走上前去。
祠堂案臺有很多香,他一個個點了,然後插到墓碑前。
好歹那群僵屍大哥並沒有傷害他,他甚至還受到了這家先祖祝福引雷神功,再怎麼樣也要拜上一拜。
最後他在祠堂前對著石像心中誠懇:先祖行行好,在下誠心天地可見,您在上面吃好喝好,順帶著提攜一下小輩。
這塊鏡子他目前是看不出什麼奧妙,可能需要鐘家人的特殊開啟方法。
他就希望,先祖豪氣一點,裡面多放點法器製作方法。
哪怕全是生命防禦也沒關系,就求不要再出手上這把社死之劍了。
而此刻社死之劍的節操值忽上忽下,忽冷忽熱,估計這輩子都沒有為一個人的節操煩心過。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看在你這麼有心的份上,我決定雙倍給下一個人。”
沈見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