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蹙眉,原本威嚴的氣息卻變得柔和起來:“想不到胡行知那個老不死的也收弟子了。”
這是什麼話?還有,老不死的這種形容,這位婦人是什麼身份,雖然煉器峰落寞了,這樣說一個峰主,真的好嗎!
沈見碌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婦人卻不等他應答,只是嘆氣:“你也是可憐,選誰當師父不好,偏偏要選他,他沒有帶過徒弟,也不會帶徒弟,更不適合帶徒弟。”
沈見碌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覺得師父只是思維比較跳脫,但其實他人很好,而且煉器如今沒落了,師父和我之間,早已不知隔了多少代,怕是教都無從學起。”
怎麼說呢,他和胡行知這個師徒關系按見面次數來算,和表面關系一樣,但是很奇怪,他並不討厭胡行知。
“而且其實我和別人不一樣,大多數人為了不走歪路都會等著一個人來指導,但我往往比較急,不會等別人告訴我正確的路,就算真的有,我也習慣於自己先走一遍,在會過來和那個建議做對比。”他說得聲音不大,卻因這塊區域書架環繞,而回響數次。
婦人嗤笑:“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見碌心說不是啊,他已經見過棺材,也掉過淚了,但他只是會改變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在學習上卻還是改不了。
婦人嘆了一口氣,回身走到案旁,坐下提筆。
沈見碌鼓起勇氣:“不知您是?”
婦人沒抬頭看他:“我是藏書閣的執事長葉展眉,你以後如果想把這裡的書帶走,就過來找我登記吧。”
沈見碌驚喜:“那些標註不外借的也可以嗎?”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期待,葉展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可以。”
沈見碌鞠躬拜謝:“多謝執事長。”
他轉身待要翻書,卻被葉展眉叫住:“回去後如果看到你師父,幫我給他帶句話。”
沈見碌:“什麼?”
葉展眉:“別死了。”
“噢噢,好的。”
沈見碌摸不著頭腦,讓帶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莫非胡行知有什麼隱疾不成?
他腳下一亂,隨手拿了本書。
卻聽葉展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忘了提醒你了,這邊的有關煉器的書冊大多是百年前,已經不具備什麼閱讀意義了。”
沈見碌:“啊?”
那他剛剛?
葉展眉微笑:“你不是說自己習慣一個人先探路嗎?”
沈見碌有苦說不出:“但是……我這個人也比較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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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一堆書的沈見碌心裡美滋滋,藏書閣執事長給自己開後門,這種感覺他可是第一次感受到。
上輩子不是在穿小鞋就是在穿小鞋的路上,穿越前去圖書館也是借哪本哪本被借走了,還是第一次想要的都到手,葉展眉還向他推薦了幾本有關煉器基礎和方向的書,讓沈見碌感受到了一號導師不問論文二號導師給你指導的感覺。
但是他開心,就註定有人看見他不開心。
就如前面道上那位。
沈見碌沒有先開口,他大概能猜到試煉過後沒成功拜師劍尊的景羽會心生不滿,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耐不住性子,現在就來找他了。
景羽看著沈見碌,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失去的劍尊弟子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