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無名說不上來,“家主沒和我說。”
原浮生一夜未眠,天亮去國子監,學生們也是無精打採,只來了一半的人,其餘的人都請假。國子監徐祭酒也不在,聽說被抓去刑部,國子監內的學生都沒有心情去上課。
走了一圈,她又回宮去了。
小皇帝掌心的傷消腫了,還有些青紫的痕跡,能勉強握住筷子,見到人來,讓人去擺碗筷。
“山長從哪裡來的?”循齊夾了塊魚肉放在自己的碗裡,慢條斯理地問話。
顏執安盛了碗湯,遞給原浮生。原浮生喝口湯壓壓驚,驚魂未定,“我家隔壁哭了一夜。”
“不是隔壁,是對門。那是徐祭酒家。”顏執安提醒她,“她的兒子打死百姓,她買通官府,另找了替罪羊,被杜孟翻了出來,如今抓去刑部了。”
原浮生想起徐祭酒和善的面容,當真令人吃驚,她不得不端起碗筷又喝了口湯,湯水清淡,她提醒顏執安:“有些淡了。”
不想顏執安回她一句:“病人自然清淡些。”
原浮生睨她一眼,放下湯碗,這時,皇帝開口:“山長不如留下,暫代祭酒一職。”
原浮生一口湯剛吞嚥下來,險些就噴了,“陛下,我何德何能?”
“隨你,你自己考慮。”皇帝不勉強,“徐祭酒看似仁善,育人教書,卻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至少,山長做不出這等事情。”
原浮生:“……”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呢。
“旁人不服氣。”
“原家書院,譽滿天下,山長德高望重,誰敢不服?”顏執安順勢摻和一句,說道:“相府對門的府邸是陛下舊時的公主府,你若願意留下,可直接搬進去。”
原浮生夾了塊雞肉,掃了兩人一眼,不回答此事,反而問皇帝:“陛下的手傷好了嗎?”
話音落地,皇帝手中的筷子抖了抖,面色羞紅,原浮生立即就笑了,道:“下回還喝酒嗎?”
“山長若是不願意,回金陵去罷。”循齊放下筷子,不吃了,吩咐宮娥推她離開。
皇帝走後,原浮生看向好友:“你二人是和好了?”
提及此事,顏執安也是渾身無力,“什麼算是和好?對你愛答不理,算嗎?”
原浮生無語,吃飯吃飯。
待放下筷子,顏執安才說:“我希望你暫時留下。”
“你想讓我幫你轄制國子監?”原浮生一眼就看破她的心思,不擴音醒一句:“她對你愛答不理,留著有意思嗎?”
“有。”顏執安笑了,想起她醉後喊九孃的模樣,笑眯眯的,十分可愛。
原浮生不客氣地翻了白眼,道:“等立後,我再走,送你一程。”
“好。”
兩人相視一笑,原浮生甘拜下風,自覺自己不如小皇帝愛得那麼深。
用過午飯,原浮生去補覺去了,昨夜吵了一夜,晌午又是心驚膽顫,吃過飯便覺得昏昏欲睡。
皇帝不同,午後召見大臣,不少人來求情,多是為徐祭酒求情來的。她一向仁善,待人友善,朝臣希望陛下從輕發落。
皇帝看向太傅,顏執安起身,道:“陛下,臣也希望陛下網開一面。”
“好,聽太傅的,其子不可饒,殺人償命,斬立決,她、便放了。”皇帝若有所思,給人感覺就是聽了太傅的話才會赦免徐大人。
殿內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看出些名堂,哪怕太傅離去兩年多,皇帝依舊信任她。
但太傅在宮裡,被皇帝看顧得嚴緊,縱犯人家屬想要求她也找不到門路。
找不到太傅,便有人前往鎮國公府求見鎮國公。
鎮國公府門口馬車如雲,險些被踏破了門檻,訊息傳至皇帝耳中,她托腮看著太傅:“太傅,你家後宅起火了。”
“是陛下造成的。”顏執安也覺得頭疼,起身說道:“臣回鎮國公一趟。”
循齊冷冷地笑了起來。
太傅一走,殿內安靜下來,皇帝自己去廊下走動。
腿上的傷在癒合,已不疼了,偶爾落地,還能走兩步。她扶著牆,沿著簷下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