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顏瑜和橘發前室友一起相處也有一種無形又疏離的隔閡。
但顧沉白能肯定顏瑜唯獨不怕他。
他們兩個在顏瑜家或者他家的時候,只要他一起身,顏瑜就巴巴的跟過來圍在身邊,說話時身子也會不自覺的貼過來,總是想方設法的膩在他身邊。
更別提出門後基本上是他走一步,顏瑜跟一步。
要不是如此明顯的依賴,他也不能短短幾天就産生了放心不下這小家夥的心裡。
就像帶一隻懵懂膽怯的小雛鳥一樣,被跟著賴著,就有點放不下了。
顧沉白想到顏瑜那些細微的舉動,突然若有所思産生了不太美妙的預感,於是他開口問道:“你在國外也被人欺負過?”
顏瑜把臉貼在冰冷的車窗上,默不作聲,神態也萎靡了下來。
顧沉白捏緊了方向盤,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好像從來沒見顏瑜跟父母聯絡過,只是隱隱聽顏瑜提到過一次寒假會出國跟父母團聚就再沒了下文。
他每週五還固定跟他媽影片呢,顏瑜和家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道理講,顏家失去了驕傲的長子,對剩下的幼子應該特別緊張才對。
結果顏家父母不但放顏瑜自己回國念書平時還不管不問的,就算有時差也不應該一次也見不到他們聯絡。
顏瑜一不想回應的時候就這副悶葫蘆的模樣,顧沉白想了想,有點不忍心逼迫。
現在接觸的時間太短還沒熟到根子上,等以後時間久了,如果顏瑜還是這樣下意識的依賴他,他相信這小家夥會主動跟他說的。
畢竟他在上班的時候,顏瑜基本上連吃水果這樣的小事都會給他發微信。
車水遊龍,週末幸運的沒有堵車。
品味軒是京城有名的老字號,總店開在一家不起眼的巷子裡,外面裝修的就很古色古香,推門進去更是別有洞天。
顏瑜像沒見過世面的小笨貓一樣睜大了眼睛,還是顧沉白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才沒被門檻絆倒。
“學長,這裡好漂亮。”顏瑜目不轉睛的盯著在前庭演奏琵琶的古裝女生,眼前的一切彷彿回到了古代,園林水系,池塘荷景,峰石假山,這些組合在一起就特別有深宅古院的氛圍感。
顧沉白側身擋了一下,沒好氣道:“再好看也不過是家館子。”
現在的商家真是把精神頭放在沒用的地方,不知道從哪個影校招的漂亮女孩當噱頭,來了幾次竟然都沒有重樣的。
看樣子他以後得帶顏瑜多見見世面,省得一出門就胡亂打量。
私房館子又是禦廚傳承,總是會擺出私人預定的姿態來自提身價,但顧沉白想帶顏瑜去吃,只需要打一個電話就行。
“顧少,您回來了,好久不見。”禮賓經理接到電話親自出來接待。
他們這裡迎來送往的都是顯貴階層,可在京城混必須清楚有哪幾家是得罪不起的。
“嗯。”顧沉白麵無表情,耳邊的琵琶彈奏聲還沒停歇,他對著前面一臉殷勤的經理吩咐道:“找個僻靜點的地方,不要太吵的。”
長袖善舞的經理立刻聞音知弦意,對下屬快速使了一個眼色。等顏瑜跟隨顧沉白來到一個單獨的庭院裡時,琵琶聲戛然而止。
顏瑜正心裡唸叨拍子呢,怎麼曲子沒彈完就停了?他一臉茫然的剛想回頭看看情況,手腕就被人拉住。
男人的手幹燥有力,每次接觸到肌膚上總是能帶來浮躁的熱意,就是一開口的聲音冷冰冰的。
“不都跟你講了要好好看路嗎?總東張西望的幹嘛?”
顏瑜委屈撇撇嘴,悶聲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扯到門裡。
單獨圍出來的小院,獨具特色,顏瑜不斷打量著工藝高超的雕廊立柱,眼睛裡盛滿稀奇的神色。
顧沉白見裡面圍了七八個服務人員,挑著眉毛不悅的命令道:“都撤了吧,用不著這麼多人。”
身為禮賓經理的張賓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汗,連忙答應下來,僅這一會兒就對顧沉白挑剔冷清的個性又有了新的認識。
顧大少的脾性果然如傳聞中一樣不好接觸,他們接到預約電話的時候,特意把會所裡容貌氣質最好的工作人員調過來接待,生怕怠慢了貴客。
結果這位爺兒進門後看都不看一眼,就要給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