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諸神施加諸多術法阻礙,他們還是攔不住我。
“一幫廢物。”,我不屑。
若非最後阿斧現身,我本打算直接回到朝露城。
“阿眠。”,阿斧依舊一副孩童模樣,說的話也稚聲稚氣,“爺爺想見你。”
“我誰都不想見。”
那封住識海的七枚玄冰釘,我還記著呢。
若非當初修為全無,在墮神之境,阿絨本可不受那麼多病痛和苦楚,我為她不平,亦為自己不忿。
我向來記仇,心眼小,又愛報複,即便對方是我師尊,我也很是不爽。
阿斧著急,攔住了我。
“爺爺讓我告訴你……”,他壓低了聲音,“他知道神筆破虛怎麼給瑩絨姑娘。”
師尊記得。
霎時,我便反應過來。
師尊的謀劃,太過駭然。
開闢一處新的天地,在那裡的生靈,不必聽天由命,不管是七苦八難還是百樂逍遙,各種造化以善惡因果論定,輪回往複。
“眠兒,你的太乙神術可以替代天道,支撐那一方天地運轉,就像是在墮神之境一樣。”
我沒有立刻答應,畢竟太過離奇。
要知道,不受天道控制,必然不會受到天道庇護。
怕是多災多難的地方。
“上古一脈各個族長與我商議許久,創世對我來說不難,造人對上古一脈來說亦不難,唯有如何延續傳承,我們舉棋不定,思來想去,只有太乙神術可以與天道抗衡。”
師尊沒有勉強我,勸說幾句後,便讓我帶著神筆破虛回去了。
我握著破虛筆,困惑於對方怎麼還會記得瑩絨。
師尊坦白,因為他身負混沌氣運,所以天道無法在混沌法則內幹涉他的記憶。
“所以除了你,就只有我記得她們了。”
真的是件很孤獨的事,我苦笑。
“還有阿祖,他用過改元陣,能察覺天道的篡改,還有妖神殿的堃玉,鴻蒙法寶東皇鐘會庇護他免於天道擺弄。”
這兩人……
他們知道和不知道,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一個已經閉關的老頭,一個是神祇殿的死對頭。
對他們來說瑩絨只是個稱呼,不能花下喝酒閑聊,也不能感慨往事追憶,要是阿華妁能記得,我或許還能去叨擾一下。
所以結果依舊是,我再也無法同任何人說起那些往事。
也不會有任何人懂我的情感,感慨和咒罵。
回到朝露城,我聽見戲樓傳來吱吱呀呀唱曲聲。
想了又想,還是提酒去會一會老友。
果不其然,戲樓中是虛幻盛景,唯有坐在中間茶桌的那位,才真切存在。
“師姐。”
我把酒壺甩到茶桌,碰倒了燃起的線香,勾小手指把線香扶正,見對方沒理會我,也就不再不知趣地說什麼,一腳踩茶凳上,抱膝,喝酒吃糕點,看臺上那出已經演繹無數次的摺子戲。
每次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