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體恤同級。”
“……”
阿荼語塞,還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憋住了。
撩起衣擺坐到崇阿對面,臉上脂粉刷刷的掉,可見他心中翻天滾地的念頭,已經快壓制不住,就差脫口而出。
最後,千言萬語憋成一肚子氣。
他放軟了聲音,提醒崇阿:“你比我清楚,與她再無可能,我當你是好友,必須提醒你,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別像當年般犯傻。”
崇阿終於停下手中動作,垂眸盯著翻滾的茶湯。
她左眼眼角下,有一枚紅色淺痣,每次低垂眼睛,光影下猶如掛在眼邊的血淚。
“我有分寸。”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抬手滅了炭爐,她看向阿荼。
“姬伯玉和阿華妁來了,走,下去會會她們。”
翎九根據記憶,來到客棧最大的那個房間。
果然,衣架上的黑袍,正是白日那位捂的嚴嚴實實的神秘女子所穿。
回頭見阿姐舀了茶湯,竟是要喝下去。
乖乖,往日謹慎到離開鳳凰宮就滴水不入的二姐,此刻竟然要喝一碗來歷不明的茶湯。
翎九伸手來不及制止,便見二姐咕咚全嚥了下去。
這這這……這還是她二姐麼?!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後顫巍巍抓住二姐手腕,準備渡入靈力看有麼有不妥,抬眸卻瞧見二姐欣喜若狂的反應,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臉。
疼的很,不是夢。
二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魔怔?!
見二姐一跑一跳的離開房間,歡欣雀躍的小女兒情態,哪有半分往日端莊嫻雅的樣子。
翎九拉住瑩絨,比劃手勢:二姐莫不是被誰上身了?
瑩絨擺手,表示沒察覺異樣。
好吧,這些反常舉止,等出去後一定要找姬翮問個清楚。
客棧大堂。
翎九沒跟上姬翮,在二樓瞧見了姬伯玉和老頭,當即停下,即便知道有天級的隱身符籙,卻還是拉著瑩絨縮在圍欄後藏匿身影。
這位置視野極好,能看見堂內所有情形。
也自然可以瞧見姬翮很是自然,甚至可以說狂妄地邁入大堂,先是在那幽冥為首的男女身前晃了一會,然後一一走過每個幽冥的守衛,最後蹙眉不知想些什麼,捏著下巴盯著眾人思考。
真的……一點做賊的自覺都沒有啊。
翎九忽的心慌,有些後悔帶二姐來這兒。
總覺得,會出差池。
視線再次落在阿荼和崇阿身上。
因為見過阿荼,所以對那一臉白色脂粉已經不覺得怪了,只是他身邊那位叫崇阿的女子,長得有些嚇人。
鬼修要經歷煉體,估計煉體時出了差錯,這女子 容貌很是醜陋,甚至猙獰,額頭的疤痕穿過鼻樑,延續到下巴,而脖頸面板亦有紫色疤痕,順著右臉頰長到耳側。
幽冥厲鬼,不知為何翎九想到這個形容。
堂中隱有對峙的趨勢,直到阿華妁開口:“聽說,崇阿大人已是宗天宮宮主,恭喜。”
“你還活著,倒是讓我意外。”
崇阿開口,聲音好似被火灼過般沙啞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