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凜霜背影消失,堃玉依舊是一幅憂心忡忡的模樣。
姜無傷倒是沒什麼擔心。
妖帝不瞭解主上。
主上品性純良,每次面臨抉擇的取捨,就連盤古大神都很放心,從未幹涉過。
主上唯一幾次失分寸的舉止,都是因為翎九。
但憑心而論,不管是在天市垣舍棄神位,還是對抗神祇殿帶走翎九,亦或者不顧天命抵抗上古一脈,聽上去每一樁每一件都大逆不道,可每一次每一回,主上都沒有傷害任何無辜之輩。
心中有方圓,行事知尺度,這是老祖神對主上的評價。
未來之事,他覺得凜霜有定奪。
阿索羅給傻刀換完藥,扭頭見風眠望著瑩絨發呆,手中緊捏著藥瓶,很是躊躇的模樣。
也不知在猶豫什麼。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傻刀肩膀。
“和師兄出去練功。”
傻刀瞪大眼,微微抬起吊脖子上的小臂,指了指上面才包紮好的紐結,“認真的?”
說罷,見阿索羅使眼色。
順著對方視線,看見一臉擔憂的瑩絨,和同樣一臉擔憂的風眠,頓時明白。
利索起身,一瘸一拐,先阿索羅一步離開屋內。
翎九還在昏迷。
屋內只剩下風眠和瑩絨。
風眠走到瑩絨身前,手中的藥瓶舉起又放下。
“師姐說有辦法,肯定有辦法。”
她安慰瑩絨。
“別擔心,翎九會無礙的。”
瑩絨收回目光,抬眸看向風眠。
對方瘦了,臉頰微陷,下頜線條利落,頭發半挽,看起來簡單幹淨。
這還是重逢後,第一次認真仔細地,端詳風眠。
在瑩絨的注視下,風眠臉頰泛紅,覺得有些熱。
下意識偏頭躲過對方視線,快步走到窗戶旁,推開一扇。
風湧進來,夾雜著雪粒。
這份涼意讓她冷靜。
“阿絨,半年不見,過得可好?”
瑩絨沒有立刻回答。
晨曦透過窗柩落在風眠身上,對方一身白衣,眺望著窗外,像尊玉人散發著瑩潤光芒。
她微微抬手,指尖勾勒對方的輪廓。
從額頭到鼻尖,再到脖頸。
察覺對方回頭望向她的目光,她猛地放下手,捏緊手指,幾乎同時,猝不及防對上視線,匆匆回答。
“勞少主掛念,阿絨一切安好。”
“可你瘦了。”
風眠不再移開目光,定定看著瑩絨,要把對方的模樣刻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