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拜訪,比本尊預計要晚了三年。”
三年前,她卸去一臂鱗甲換了醴泉,雖然當夜便離開了北荒,但想著以阿華妁的能力,若想找到她的下落,也耗費不了多久時日,畢竟她又定居月谷了。
後來她重入四海、圍住浮玉山、又殺回神祇殿,掀起了這些風波,妖神殿依然不為所動。
她本以為,或許沒有神位的自己,不再值得妖神殿關注。
沒成想,對方今日找上門。
怕是不止歸還臂甲,還有其他意圖。
或許……是妖帝堃玉的意思。
凜霜見對方不朝自己走來,便也不朝對方走去,站在原地,屋簷的陰影遮住了她的面容,瞧不真切神色。
淺淺淡淡提起一句。
“奇貨居的效率比本尊以為的低許多。”
“並非我有意怠慢,而是北荒這些夥計見識少,被神君大人的障眼法給騙了過去,若非我是個事無巨細的性格,怕會錯過您那臂甲,也不會來找您了。”
阿華妁微微欠身,很是得體地表達歉意。
凜霜單刀直入:“找本尊何事?”
“受妖帝之託,確有事與神君相商。”
阿華妁倒也坦誠,上前一步,只是見凜霜依舊紋絲不動,一副說不上防備,卻也絕不是親近的姿態,便止住腳步,笑吟吟看著對方。
“臂護甲歸還神君,還求神君點頭,與我妖神殿做個交易。”
凜霜笑出聲:“什麼交易?”
臂護甲與她而言,是堅韌無比的護體利器,生於血肉之中,若能重新拾得,對她的修為和實力都大有裨益。
她不是扭捏的性格,也懶得與阿華妁虛以逶迤。
便直白的問什麼交易。
能成,她拿;不能,她不取。
“神君為人行事與您師妹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阿華妁想了許久,才說出這個詞。
依照風眠性格,定是要先試探拉扯一番,最後還不一定能給個準話,虛虛實實的,難以琢磨。
本以為凜霜與其出自同門,又統禦四海,在神祇殿乃一方主君。
這樣的身份,即便如今失去神位,也該有個九曲玲瓏心。
看來,是她想錯了。
“五年前,神君在天市垣失去神位,在您失蹤又顯露蹤跡於北荒時,妖神殿不少長老提出,以庇護神君和朱雀君為條件,希望您能加入妖族,但最後被妖帝否了。”
“他說,神君縱然被神祇殿舍棄,也絕不會與我們妖族立場一致,與其碰壁,不如單純做做交易攢些情分來得實在。”
“妖帝希望在神祇殿、妖神殿、魔尊殿之外,於北荒再建一城。”
“只是建城?”,凜霜懷疑。
若單純建設城垣,妖神殿足矣,沒必要牽扯上她。
阿華妁笑:“當然不是,我們想要建的,是一個不看身份族別的地方,一個不會因為所修之道不同便得刀刃相向的地方,一個海納百川可以接納任何異於常理卻無礙道德的地方。”
“正應如此,最開始需要一位強者坐鎮,這位強者與三大殿都沒有關系,卻又可以抗衡三大殿的威望,神君是不二人選。
說起來也太不可思議,瞧見凜霜看傻子似的眼神,阿華妁很是自嘲。
“我第一次聽,也覺得老祖神是瘋了。”
“老祖神?”,凜霜納悶,“和他有什麼關系?”
“百年前,老祖神與妖帝相約南峇山對弈,我在一旁焚香,聽了他所謂大同的期待,覺得像是無稽之談,卻又感到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