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九就知道,琅簡已經猜出她的意圖。
從什麼時候發現的呢,知道她在找沂青的時候,還是見她非要拍下青鸞甲的時候。
細究已經沒有用了。
“……是。”
她承認,但不能說更多。
知道的越清楚,便越脫不了身,她不想琅簡被連累。
琅簡視線落回翎九身上,對方低頭躲避她的目光,明顯不想多言。
她傾身握住翎九手背,“你真的覺得什麼都不說便能將我置身事外?別忘了,五百年前那木匣是我送給沂青的,我手中的弒神劍沾有黑龍的血魄。就像我在海聖樓所言的那般,早就脫不了幹繫了。”
翎九苦笑:“這兩日你與我說的話,比過去半年加起來都多。”
見人又岔開話題,琅簡皺眉:“阿翎……”
“好,我都告訴你。”
翎九反手與琅簡五指交錯:“我慢慢與你說,先陪我去攬芳居找個人。”
攬芳居在一艘畫舫上。
姑娘們於此歇息,等海聖樓浮出黑水河後,再去海聖樓招呼客人。
也因此,白日這畫舫靜如鬼船飄在河岸。
“您哪位啊,月霜姑娘不見外客,請……”
面前這人眼皮不抬,滿口敷衍,翎九拿出那枚在海聖樓何月霜偷偷塞給她的玉牌,推到對方眼前。
果不其然,那人瞧見玉牌後,當即滿臉推笑。
“原是貴客,稍等,小的這就為您通傳。”
見人小跑進入內廳,翎九拿起玉牌打量了一番。
玉質不算上乘,不過雕刻的花倒是精巧,連花蕊都栩栩如生。
不知為何,總覺得覺得這何月霜對方好似知道她會尋來,所以提前給了物件。
不一會兒,一股濃鬱的花香吹來,翎九嫌棄地扇了扇風,驅不散這香味,最後還是捂住鼻子。
倒不是她嗅覺過於挑剔,實在是這花香又厚又烈,好比加糖太高的糕點吃起來齁的反胃,這味道她聞著很是不適,忍不住幹嘔。
“呦,貴客啊。”
熟悉的嬌俏笑聲,翎九仰頭,看見何月霜扶著二樓圍欄,衣衫半褪露出肩膀,朝她勾了勾手:“來~~”
一個字說的千回百轉,翎九毛發倒立,起了一身雞皮。
從何月霜房間佈局便能看出她修何術法。
花藤叢生,就連梳妝鏡上也攀援了枝蔓,只見何月霜抬手,兩條藤蔓垂下交接成鞦韆模樣,對方翹腿坐在其間,媚眼如絲打量她們,確切的說,是打量琅簡。
翎九警鈴大作,踱步擋住何月霜視線,叉腰兇道:“看什麼看?”
“美人兒讓人賞心悅目,看不得麼?再說,美人兒都不介意,殿下怎麼像點了炮仗般,你們什麼關系啊?”
翎九語塞,她自是知道琅簡好看,只是答不出她與琅簡的關系。
說朋友她不甘心,說伴侶琅簡定不同意。
“你不許看她。”
翎九惡狠狠瞪著何月霜,像是護寶小獸察覺他人覬覦後,下意識撂狠話。
何月霜扭頭,抬手整理發髻,呵呵笑。
“好,聽殿下的,不看。”
這動作真是矯揉造作,翎九不想廢話,單刀直入來意。
“聽說你有避水珠,可帶人進入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