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微微一笑說道:“貧尼饒舌了,方才就已說你們,你們,還望海涵。對了,女施主,那匹紅色的良駒應該是你所乘坐的吧?”
周若琳聽到這了塵故意饒舌,卻又突然直奔主題,好打人家一個措手不及,好在她早有準備,倒也心下不慌,說道:“是的。這是家傳之寶。”
“哦?”了塵心中一動,已站起身來,對著周若琳又問道:“既然是個寶貝,能否借貧尼觀賞一番呢?”
周若琳卻沒有站起來,笑道:“既然是家傳之寶,還是不要隨意在人前展露了。師太是出家之人,定然識得江湖行走的規矩。”
她這句話一箭雙雕,既合理拒絕了了塵的要求,又暗暗提醒了了塵財不露相的人之常情。
了塵當然聽得明白,無奈只得坐下,但她卻依然問道:“貧尼雖非仙人,但也略知法術一道。方才微微觀察了一番這把油紙傘,看樣子頗像道法兩界傳聞的陰陽十三幡,不知道可是此物?”
陰陽十三幡?是什麼法寶嗎?這聽起來倒是頗新鮮的一個詞句,李天啟並不知道這種東西,但聽名字卻覺得異常厲害。當初初見周若琳是恰好是雨天,她拿著油紙傘出來倒沒有讓人感覺到奇怪。而後來她那油紙傘也像是來去無蹤,看來的確是法寶之類的東西。只不過因為淩天洞主藏身於內之後,她就沒有將油紙傘藏起來了,而是放在了皮革袋裡。
周若琳笑道:“這其實只是普通的油紙傘,但由於被注入法力,當然也有收妖的法力,後來就被當作是家傳之寶傳下來了。”
“哦……原來如此……”了塵似乎恍然大悟,她問道:“看不出女施主還是個捉妖的能手。”
周若琳看了李天啟一眼笑道:“略通一些法術而已,不然又怎麼能跟在林大——公子身旁呢?”她特意強調了“大”字。
了塵看來又想起了什麼,看了李天啟一眼連連說道:“對對對,貧尼說著說著就把這茬給忘了。當年富林商行呼風喚雨的時候,想給林家公子當保鏢當護法的各色人物如若要排成長隊,估計也像萬裡長城一般了。並不是一般人物能讓林家公子看得上啊。女施主看來必有一番本事了。這也難怪貧尼一直感覺到那油紙傘裡有些妖氣,現在想來這也不出奇了。”
說罷,她緩緩起身,對著身旁的兩女尼說道:“我們走吧。”
“是,師父。”兩女尼微微頷首,起身站在她身邊。
周若琳暗暗偷笑,自己這急中生智看來還是起作用了,不然只要那了塵開啟油紙傘,必然會發現淩天洞主,那也許就會壞事了。
現在聽說了塵要離開了,周若琳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抱拳送行。
李天啟卻還坐在木樁上。
了塵看到周若琳突然站起抱拳為自己送行,倒感覺有些奇怪,她說道:“這位女施主居然如此客氣,只是一面之緣,不用如此多禮,這倒讓貧尼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她本來要走,卻又沒挪開腳步。
周若琳知道自己方才心裡一時高興,巴不得了塵趕緊離開,一時沒注意就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卻讓了塵感到了突兀。
李天啟也趕緊站起來說道:“其實我們行走江湖都比較年輕,方才了塵師太的一番話倒提醒了我們路途的艱險,我們會謹記師太所言,趁白天趕路。謝謝。”
他這麼一番話,打消了了塵方才那油然而生的突兀之感。
“客氣。”她微微頷首,放下幾文錢,再次瞥了一眼油紙傘,帶著兩個女尼走開了,往玄境門的方向走去。
眼見了塵遠去,周若琳此時才鬆了口氣,笑道:“李天啟,幸好你起來說話了,不然那師太倒真的有些疑心了。”
李天啟說道:“現在看來不僅是火紅,連那把油紙傘都成為了問題,我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察覺到那油紙傘裡有古怪呢?”
周若琳問道:“你不是道士嗎?怎麼連法力遙測都不瞭解?”
李天啟搖搖頭道:“我只懂皮毛之術,哪還知道什麼是法力遙測?”
周若琳將法力遙測之術簡單說了一下,其實就是法力高強之人暗自施法去探查可疑的地方以便發現妖怪的本領。
這麼一說,李天啟就已明白了,難怪方才了塵總是往油紙傘上瞧去。
周若琳說道:“不過法力遙測的本事需要內力充盈,靈力充足的情況下才能施展,假如施展時被人識破突然趁機襲擊得手,那麼不僅內力要受損,而施放出來的靈力也會難以收回,這可不是一般人有膽氣施展出來的。”
言下之意,看來那了塵一定修為非常高。也許只有超凡的本領才會鑄就了此人高冷的態度吧,就在了塵離去後,涼茶鋪再次重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