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一邊咬著關東煮,一邊左看看右看看,都是一對一對的,就酸溜溜的戚了一聲。
她正走神,螢幕上一枚炸彈投下來,砰的一聲,連續轟炸,太強的視聽效果讓她有點惡心。
關了靜音的手機忽然亮了一下。
陳寒給她發了條定位,顯示銀湖區豐潭路的銀泰城,就她在的這個。
“......”
她回了三個問號過去。
“看來是在這了。”他回。
“電影院?”他又發了一條。
這人是修煉成精了嗎?
她收拾收拾走出去,剛從驗票口出來,就看見陳寒進了電影院的門,左右看了看,然後目光遠遠的相接一下,他朝這裡走過來。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掠過,空氣裡是甜膩膩的爆米花味,她獨自站在這裡,忽然心裡一慌,有轉頭就跑的沖動。
剛才那炸來炸去的電影的餘波可能還沒散去,眼前眩暈了一下。
“這麼快看完了?”陳寒看了看她手裡提著的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被這非主流鄉村城市混搭風震撼了一下,感受到周圍人遞過來的目光,“這什麼......什麼東西。”
“沒看完,不好看。”周越提了提袋子,“我爹爹奶奶給我的。”
“嗯......那還看嗎。”他看了看她發紅的眼角,假裝沒看見的問,“要不換一場。”
“不看了,不早了,走吧。”周越低著頭說。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您是葫蘆老二成的精嗎?”
“我只是問了你爸你家的地址。”他無奈的說,“這個銀泰最近,而且這個點商場裡只有電影院還開著。”
“還有ktv,沒準我在ktv。或者酒店,網咖,小飯館。”她張嘴就開始胡說。
“我就不會給你打電話嗎?”陳寒沒能理解她胡說八道的邏輯。
“也是。”
她把頭發給散開了披散著,一直沒怎麼抬過頭,
出了商場的門,晚上的風有點大,猝不及防的正迎著風,呼啦一下把她的頭發吹散了,陳寒就著路燈的光,看見她臉上紅紅的印子,可能是長得白,臉上有點什麼都藏不住。
“你臉怎麼了?”他沉聲問。
“我爸不給你打電話了嗎,鬧矛盾唄。”
他們倆並肩走在馬路上,周越本來只想隨口胡謅幾句,不太想提她家那點糟心事,話說到這,摸了摸臉,忽然有點想跟人說話的沖動,一不留神就禿嚕出來,“我特別討厭我爸,我以後肯定不會給他養老的。”
陳寒默默的聽著,她說著停不住了,“我爸媽啊,在我八九歲開始天天吵架,因為我爸那時候做生意發財了,就開始折騰,找了一年輕漂亮的小三,我媽就帶著我去捉姦啊,那小三可太狂了,真的,我那時候的夢想就是有一天把她給殺了,殺之前還得讓她給我媽跪下道歉。”
“其實我媽也不喜歡我。”她吸了吸鼻子,“因為他們離婚的時候我說我要跟我爸,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跟他,我就想去把他和那賤人拆散了,可我那時候小啊,就知道張牙舞爪的抓人撓人,那女的二十出頭正狂的時候,她多雞賊啊,背地裡跟我對著打,跟我爸面前就哭唧唧,那段時間也算是把我爸鬧的不得安寧,結果你猜怎麼著,平地一聲雷啊,那女的就懷孕了,還懷了個兒子,把我爸給高興的,麻溜的就把我送走了。”
她忽然覺得很難過, “我爺爺奶奶覺得我不能在鄉下讀書,問我媽能不能把我接走,我就又回來了。我現在想想也不應該,我媽都那麼灰心了,家産都惡心爭,我還不跟她走,她不喜歡我也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