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將信將疑的暫時認可了這種說辭。
然後周越就開始跟他聊天了——
“你下午是不是有比賽,那我去給你加油哈。你看這個蝦滑啊,數著,四五十秒,特嫩,過了就老。”
“我跟你說啊,我以前好像老是聽人提到你,就怎麼怎麼的,什麼禁慾系啦漫畫人設啦,你聽沒聽過,哦沒聽過啊那我給你普及一下——行行不聽拉倒,我就知道剛那兩個,再多也沒了,我又不是你的迷妹——禁慾系哈哈哈哈笑死哥了,你說這幫女的一天天的想啥呢。”
“主要是我沒認識你的時候吧,覺得那形容詞都還成啊,一認識你接上地氣了,再想想給我笑完了。你今天為啥有點兇?——蟹仔包不要放辣鍋,這裡頭鮮味一沾重料就沒了,跟海邊吃海鮮一個道理。”
“但是吃海鮮吧那還得下重料,我受不了那腥味,我有一回去海邊,那好地方啊,物價特便宜,海邊的民宿35一晚上,標間!吃海鮮吧,我就說按當地特色來唄,完了給我上了一鍋清燉貝類全家福,那麼腥清燉啊那咋吃啊,結果我只吃了魚,還說是深海魚,148一斤!其實我就想挑條小的嘗嘗深海魚啥味啊,然後那人說你說哪條我撈給你,我就指了我就說這條你撈出來給我看看,結果他一撈出來就咣的一瓢給砸死了,三四斤重,付錢的時候我都快哭了,六百塊錢一條魚啊,跟家門口的鯽魚一個味兒!”
陳寒:“……”
連邏輯都沒有了。
周越就這麼在他耳朵絮叨啊,快把他煩死了。
一說讓她閉嘴,她就雷打不動的一句“我都失戀了啊。”
你還挺了不起的!
她也不是一點不能喝,就是喝的太急上頭,腦袋發暈,話多,沒別的么蛾子。陳寒結完賬帶她出去,門口冷風一吹,腦子不那麼暈了,總算安靜。
上了計程車之後,開出去沒五分鐘,就自己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真的是風一陣雨一陣的。
安靜下來又特別安靜。
陳寒覺得她這臉紅可能是過敏,挪到中間的位子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有一點點發熱,低了低頭湊近去看她臉上有沒有起紅疹。
她的眼睛唰的一下睜開了。
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簾幕拉起後,是一雙亮度驚人的眼。
臉上原本白皙的底色中和了酒醉紅,這會可能是散掉了一點酒意,她的臉是薄紅色的。
這個姿勢,好像他正準備親吻她一樣。
離得太近了。
陳寒猝不及防的撞進她眼睛裡,時間似乎凝滯了一下,同時也緩慢的消散了四周的嘈雜,讓他能清楚的聽見心髒,咚的一聲,幾乎是在耳蝸裡發震。
他的喉結動了一動。
操。
陳寒在心裡低低了罵了自己一聲。
你他媽變態啊你。
“……嗯?”周越懵了。
什麼......情況?
“你是不是過敏?”陳寒聽見自己聲色不動的,沉著嗓子說。
而後極其自然的坐正,調出手機的自拍模式,遞到她面前。
“啊沒事。”周越剛才嚇的差點一口氣沒喘勻了,嗆著自己,這會看見了自己的臉,鬆了口氣,拍了拍,開啟了一點窗戶吹冷風,“一會就好。”
“那就好。”他說,“還以為得送你去醫院。”
“到家叫我。”她又重新閉上了眼。
因為原本臉色就是紅的,誰也看不見,她的臉上又泛起了另一股紅暈——這次是羞恥的,為她方才誤會了一下人家磊落的心思。
想什麼呢你,怎麼可能。
齷齪!
計程車到家樓下,周越的臉色差不多已經恢複了正常。
若無其事的回家趁著酒意睡了酣暢淋漓的午覺,醒來又是活蹦亂跳。那小小的羞恥感也跟著暈乎一塊退去,被她自詡無敵厚的臉皮迅速消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