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十點鐘的時候兩個人才散完步回到家裡,林巍拿車鑰匙準備送他男朋友回酒店,唐遙卻在一旁叮囑:“這麼晚了,開車小心一點,早點回家。”
林巍便靈機一動,裝作臨時起意和他媽商量:“是呀,這麼晚了要不讓他在我們家住一晚。”
唐遙責備的看了他一眼:“咱們家條件有限,人家哪裡住得慣。”
“讓他和我湊合一晚沒關系,他不挑的。”林巍把媽媽送回自己的房間,“我今天太累了,訂的酒店有點遠,一來一回得一個多小時。”
唐遙也不想兒子來回折騰,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那你好好地照顧人家,我和你爸明天要早起,就先睡了。”
等爸媽休息之後,林巍才把人帶回房間。克裡斯一進屋就從後面將他抱住,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那種刻意壓低的聲線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讓耳語也變得好像前戲:“知道我最想在你房間,準確的說在你床上幹什麼嗎?”
答案顯而易見,但林巍並沒有給出他想聽的那個賓語,而是掙脫開他的懷抱,回了他一句:“除了好好睡覺,你什麼也別想。”
關了燈躺在床上,克裡斯就真的聽他的話什麼也沒做,心無雜唸的抱著他。
林巍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忽然很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耳邊傳來克裡斯的一聲輕笑:“你哪來那麼多秘密?”
林巍翻身背對著他:“不想聽就算了。”
“說來聽聽。”
“忽然又不想說了。”
克裡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哪能輕易放過他,環在他腰上的手緩緩下移,落在了最要命的地方:“說,還是不說,你自己選。”
林巍一把按住他的手:“十二年前的今天,也有個人睡在我旁邊。”
“誰?”克裡斯手臂一緊,將他牢牢地禁錮在自己懷裡:“初戀?”
“不算吧,”林巍眨了眨眼,十多年前那個少年的樣子,在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人家對我沒那個意思。”
“那就是你對人家有那個意思。”
林巍坦率地承認:“是有一點……”
“有沒有向人家表白?”
“沒有。”
這倒是林巍的風格,但克裡斯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為什麼沒有?”
林巍忽然笑了起來:“那時候覺得自己不配吧,現在想想沒有表白是對的,在彼此心裡留下個最美好純粹的印象就挺好。”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葡萄牙人又有點不理解中國人的腦迴路。
“人家有無比崇高的理想,我們就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去。”
這是一個青澀純情到幾乎不帶一絲一毫的校園愛情故事,優秀的人總是彼此吸引,林巍陽光開朗,對方卻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與穩重。高中三年,他們是同學也是成績榜單上的競爭對手,他們在一起只討論學習、討論理想,卻從不曾討論情愛。
林巍總說自己將來要成為一名隊醫,讓天才不再因為傷病而終結職業生涯。對方卻表示自己只想成為一顆為祖國航天事業奉獻終生的螺絲釘。以至於每當林巍聽他說起他的航天夢時都會為自己那點隱秘的小心思感到羞恥。
克裡斯的問題問得很直白:“那你都和他躺一張床上了,就沒想過做點什麼?”
“想,但是沒有,我連他的手都沒有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