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林巍直言道,“10歲那年我第一次透過電視轉播觀看世界盃,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名法國隊死忠。”
林巍的激將法十分管用,剛才還懷疑自己沒法小組出線的人,忽然間就又變得鬥志昂揚起來:“好,那我希望決賽的對手就是法國隊,你就等著來法蘭西大球場,看我怎麼在他們的家門口搶走他們的冠軍,從此以後你就可以換個主隊了。”
“我很榮幸能夠第三次在現場看你奪冠,不過……”
前半句話聽得總裁心裡美滋滋的,可美不過三秒,就聽到他話鋒一轉:“主隊是不可能換的,這是原則問題,這輩子都不可能換。”
這天再沒法兒往下聊,總裁道了句晚安,就掛掉了電話。心裡把法國隊樹成頭號靶子,不打敗東道主誓不罷休。
林巍為了躲唐遙給他安排的相親,以看球為名半夜不睡覺,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來,然後就找藉口出門去,偶爾和同學朋友聚一聚,大多數時候一個人閑逛。
這天晚上他和幾個高中同學一起吃了個晚飯,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九點。在門口叫了幾聲爸媽,老兩口明明就坐在客廳看電視,卻並沒有搭理他。
並沒有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林小巍,還以為他媽是因為他騰不出空相親的事跟他鬧別扭。一臉乖巧的笑著走過去,本打算坐在媽媽身旁撒個嬌,哪知道屁股剛落到沙發上,他媽一聲“你給我站好”嚇得他立馬站了起來。
唐教神情嚴肅,聲音不大且依舊溫婉,但語氣裡的威嚴讓沙發另一邊的林教授也不由自主正襟危坐。
唐遙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茶幾上的東西:“說吧,你給我們帶的禮物究竟怎麼回事?”
林巍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茶幾上放著那個橙色的kitty包,提手上細致的纏著一條幾何圖形花紋的絲巾,這樣裝飾一番,作為一個從不關心包包飾品的鋼鐵直男,都忍不住要誇一句實在是好看。
“什麼怎麼回事?”林巍心裡預感事情不妙,說話都沒了底氣,“不就送給你們的禮物嗎?”
此時,本來轉過身去默默翻閱論文的林勁松忽然轉過頭來,用眼神示意兒子可別再死鴨子嘴硬,坦白從寬才是正道:“今天院裡開會,有個年輕女老師誇你媽有品位,手裡拎的包得十好幾萬。院裡領導聽見了,開會之前就隱晦的提了一句,某些老同志,雖然快退休了,生活上還是應該低調一點。”
“我讓學生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兩個包加起來得三十多萬,那些絲巾也不可能是買包送的,一條就得一兩千,我數了一下,一共有15條。還有那塊表六萬,皮帶一萬多,胸針也是一萬多。我和你爸一年工資不吃不喝也沒有這麼多錢。”唐遙抬起頭來看著兒子,“小巍,你媽在單位兢兢業業一輩子,從來沒被人這樣當眾難堪過。”
“那又怎麼了,兒子孝敬你們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唐遙的語氣愈發的冷,“你當初為了省錢,三年沒有回過家。這才到西班牙半年,給你爸媽帶回家幾十萬的禮物?”
林巍揹著手老老實實的站著:“您到底想問什麼?”
“這些錢都哪兒來的?”
林巍心裡明白,他媽只是擔心他會為了錢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林巍嘆了口氣,如實交代了這些東西的來歷:“我本來只想給你買個包,再隨便給我爸買點兒什麼,但中間出了一點小狀況,被一個朋友知道了,當天晚上就送來這些東西,說是送給你們的。”
這話聽得唐遙和林勁松更是震驚不已,什麼朋友這麼有興致,出錢不說,還大大小小買了幾十樣,給他們兒子送過去?
“誰?”唐遙拿懷疑的目光看著兒子,愈發感覺事有蹊蹺。
這個時候,客廳電視裡的節目進入廣告時間,有人穿著西裝秀球技:“這就是冠軍表現,無懈可擊。”
林巍抬手指著電視:“他。”
“……”夫妻倆面面相覷,雖然知道兒子現在的工作接觸的都是經常在體育頻道才能看見的超級巨星,但真的要和他們自己的生活聯系起來卻感覺一點也不真實。
“人家為什麼要送給你這麼貴重的禮物?”有時候女人的直覺就跟齊達內的玄學一樣,十分的不講道理。唐遙自然不會把電視裡的男人與自己的兒子聯系起來往那方面想,但沒有利益關系的普通朋友,會給對方父母準備禮物的時候連包上的配飾這種細節都考慮周全嗎?
“因為我治好了他的傷,讓他在關鍵比賽中及時複出,他為了感謝我。”
林巍雖然心虛,但他認為自己說的也是事實,仍然鎮定自若的站在那裡。唐遙有點被他說服了,但心裡還是不踏實:“那你也不該收人家這麼貴重的禮物,朋友之間禮尚往來才能長久,你能回贈人傢什麼?”
這個問題林巍倒是自己西思考了一下,他回贈了人家兩枚書簽,按照當年的市價合計一元人民幣。
“下次開會你還拎這個包,你們院領導再說你你就告訴他,你也想低調,但實力不允許。”
他又去倒了兩杯溫水放在父母跟前:“還有,憑你兒子的本事,我能回贈給他的東西,價值一定不會只是兩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