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泫然淚下。攤在隙間的匕首掉落地面,發出琅琅清越聲,她整個人卻雙手掩面,顧自地抽泣,泣不成聲。
哭到了雙眼通紅。
哭到了晚霞來臨。
直到她身體發生異變,一道道晦澀的光芒流轉其形體,她這才停下,觀察起自我來,看到手掌與身體正逐漸演變透明。
——她也要消逝了。
但這一刻的她分外冷靜,沒有哀怨這些,而是轉眸莊牧:“我本該要去另一所學院的——是你嗎,是你……寄來的那張通知書嗎?”
莊牧道:“是我。”
女子噙著淚光,又問:“那天夜裡,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後來雖然是楚城救下的我,但那黑影不像是他。那也是你嗎?”
莊牧道:“是我。”
女子道:“從前,我以為你是個自卑的人,因為你就坐在離我不遠處,目光遊離,又常常注視我,我卻怎麼等也等不來你的一聲問候,最終形同陌路——如果那件事不發生的話。”
莊牧道:“下次我會注意的,到時,他也肯定會風光地娶下你。”
女子語調激昂,“為什麼,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避開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是我素日的刁蠻讓你不喜了嗎?!”
淚早已流幹,現在她眼眶滲出的是血。
聲音更是尖銳得要戳穿心靈!
莊牧則搖頭,“都不是。”
“那為什麼,為什麼?!”她幾乎是在吼,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傾聽:“因為你已經死了。”
話語冰冷。
雖然已經竭力溫和,可女子的心窩涼透,愣愣出神,於那低聲重複:“死……了?”
莊牧講述:“那場災難裡死了不計其數的人,後來的爭鬥裡,更是幾近滅絕。”
女子顫聲:“那我們……”
莊牧卻插話:“包括我,我當時也已經死了。”
宛若驚雷炸響!
女子神色惶恐,難以思考這種種,莊牧端匕胸前繼續道:“現在,你是想要就此沒有痛苦地消散去,還是被我殺死。”
他提出了一個奇怪的選擇。
然女子聰慧。
能上那所學院的,沒有人不聰慧。
此刻學以致用,她分析出了許多,更看出了莊牧的自私,那因她而生的自私,不禁驀然作笑,面容明媚如花嬌豔。
伸出手,順上莊牧的側頰。
她乘此探首,繞到莊牧耳側,口吐溫熱道:“我要讓你遺憾,以此懲罰你對我的視而不見。”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