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秦湛……”韓清瀾捂住面孔,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韓清瀾深陷在自己的情緒裡,沒有注意到房門被人開啟,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順著她的話語應聲:“哎,我在呢,你別哭了。”
連幾句,韓清瀾終於聽清楚了聲音,是秦湛!
她挪開雙手,然而眼前的人帶著一張特製的面具,赫然正是夏家大公子。
這讓她心中更痛,前幾日相處時她發現,夏從文雖比秦湛溫和,但二人也有不少相似之處,秦畫和她以後自己要養面首時,她甚至戲謔地想過一回,既不能和秦湛相守,若是有夏從文當面首倒是不錯。
如今才知,秦湛於她,獨一無二,不可或缺。
“瀾瀾,是我。”秦湛見韓清瀾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希望如火苗般熄滅,還湧出了更多的淚水,立時反應過來,摘了臉上的面具,柔聲哄她:“是我,秦湛。”
韓清瀾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具下的臉,驚得忘記了哭泣,秦湛又喊了兩聲,她伸出手去掐秦湛的臉,真真切切,確確實實,是秦湛。
“嗚……秦湛……”韓清瀾一下子撲進秦湛懷中,雙手使勁兒摟住秦湛的腰,似乎怕他逃走一般,“我以為你……”
懷中的姑娘哭得洶湧,的話斷斷續續不成句子,淚水濕透了衣襟,秦湛始終溫柔而耐心地,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他心中既酸且甜,酸的是讓韓清瀾平白受這罪,甜的卻是,往日知她愛他,但不知她如此愛他。
韓清瀾哭了半天,漸漸地止住了聲,秦湛便和她起近日一連串的事。
“我領了查鹽引案的旨意以後,就像查蜀中私鹽案一樣微服先行……後來遇刺,就將計就計,裝失蹤最便宜……我原本只是想逗你玩兒,之後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秦湛將韓清瀾擁在懷裡,把玩著她巧纖細的指尖兒,“我錯了,瀾瀾,原諒我好不好?”
韓清瀾靠著秦湛,頭頂是他的下巴,自聽聞失蹤訊息之後一直空落落的心,此刻被滿滿的安全感填滿,她聽完秦湛的解釋和道歉,嘴角泛起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好啊,我原諒你。”
兩人了會兒話,韓清瀾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秦湛一問,原來她還未吃晚飯,便立時從廚房叫了飯菜過來。
因夜已深,只上了兩樣粥和幾樣菜,另備有牛乳和安神茶,即便如此,哭過一場又喜過一場的韓清瀾,依舊胃口大開,連吃了三碗粥才放下了碗。
秦湛沒要碧月進來伺候,自個兒親自給韓清瀾盛粥、夾菜,殷勤周到,溫柔仔細,韓清瀾十分受用。
“這裡有牛乳。”秦湛指著自己的嘴角給韓清瀾示意,不等韓清瀾拿帕子,他眼中閃過一片笑意,自己伸出一個指頭。
韓清瀾截住了他的指頭,“你是不是又想……”
“又想什麼?”她話了一半自己停住,秦湛並不放過。
韓清瀾心道,又想用指頭一抹,然後放進他自己舌尖,這一套動作陪著秦湛這張臉,實在是叫人難以自守。
秦湛見她不話,眼中笑意漾出,反手抓住韓清瀾的手,忽然傾身靠近她,用舌尖輕輕舔了那一點奶漬,還順帶地,輕輕勾了她的唇。
韓清瀾心中一酥,卻咬牙讓自己保持清明,“我吃得有些撐,須得去院子裡消消食。”
“我陪瀾瀾去。”秦湛聞言放棄了追擊,深夜吃了這麼多確實容易積食,他可捨不得她抱恙。
夜星閃耀,晚風溫柔,水邊的蛙聲呱呱又呱呱,最重要的是韓清瀾伴在一側,秦湛的心情無與倫比地放鬆。
仲夏是荷花的季節,院中這一方池塘裡種了許多,韓清瀾輕輕地抽動鼻翼,聞到清爽的荷花香氣,拉著秦湛走到池塘邊,“好香,我摘一支放到屋裡,定然可以安神助眠。”
她要伸手去摘,秦湛自然不允,問清了要哪一朵,自個兒探出身子去。
池塘邊的草叢有許多青蛙,因為秦湛靠近,響起了一溜入水的聲音。
一隻青蛙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撲通一聲掉下水。
兩只青蛙兩張嘴,四隻眼睛八條腿,撲通普通掉下水。
……
韓清瀾彎起嘴角,柔婉一笑,優雅地伸出腿,一腳踹到秦湛的屁股上。
“撲通”一聲,兩條腿的秦湛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