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位於西班牙瓜達爾基維爾河下游谷地的塞維利亞,是一座因為港口而興盛的城市,同樣也是西方世界最為知名的大城市之一,是歐洲通往美洲的門戶。這座城市的富饒,依靠的是海上貿易和金銀財富,同時也歸功於共同生活與此的海內外人口——基督徒、皈依基督教的猶太人、受過洗禮的摩爾人、奴隸、獲得自由的奴隸、流浪漢、盜賊、妓女、貴族、平民,他們在這裡共同生法著。也使得這裡可以稱得上是17世紀,最為國際化的歐洲城市。
這一天,由兩艘軍艦護衛下的兩艘商船出現在塞維利亞的外海時,仍然在這座城市之中引起了轟動——中國人來了!
三個月前,從巴達維亞撤回歐洲的荷蘭人帶來了一個震驚歐洲的訊息——明國,也就是傳說中的中國,佔領了巴達維亞,並且他們很快就會向荷蘭派出使節討論兩國之間的衝突。
當然,這種衝突儘管是因為荷蘭人偷襲明國的商船引發,一開始,這個訊息被英荷戰爭的訊息掩蓋著,但是很快,加勒錫蘭)以及好望角相繼被佔領的訊息,提醒著歐洲人,明國人已經到來了。
正當歐洲人開始在茶餘飯後討論著荷蘭人的“狂妄”,去得罪一個比奧斯曼更為強大的東方帝國時,出現在塞維利亞的外海的中國軍艦以及商船,在這座城市引起了轟動。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西班牙並不是大明的敵人,至少現在並不是,當然這種不是,是因為大明需要西班牙輸入的白銀。當然在未來同樣也需要其佔領下的呂宋,但是現在,雙方仍然是……朋友。
第一次駛入歐洲的船隊,並沒有莽撞的闖進港口,而是在塞維利亞的外海降帆,而在降帆的同時,趙風揚便遣派副官李一林登岸去見拜見塞維利亞市長,通知他關於艦隊到訪的事情,這是一種正常的訪問禮節,旨在告訴對方,他們並不是懷有敵意。在李一林回來時“梁國”號二等戰艦向岸上發了13響的禮炮,對方也立即答禮。
李一林一同回到船上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一名塞維利亞的港口官員也來了,他偕同幾名最顯要的貴族,登艦向李龍這位大明帝國的特使致敬,並邀請特使登陸。所有的一切都是遵循著西方的禮節。
作為特使特的李龍穿著一身品紅官袍,他接受了邀請,與此同時,他又命令全艦人員整飾服裝,穿上了白色的水兵制服,準備帆衍整隊。所謂的“帆衍整隊”,是一種海軍特殊的禮節,只有在隆重的節日或對待極顯要的人物時才舉行的儀式。非但很特別的而且在某種程度上也極具欣賞性,當然也是對艦上人員的考驗。
在這個艦上人員都穿上他們最好的水兵制服,水兵們筆直地立正在帆杆的兩端,所有人都儘可能地靠攏,手緊握著手,兩臂張開,橫繫著繩索,防止他們跌落下去。在這種奇特的樣子下,所有帆衍都擠滿了人,一直到大桅樓。海員們用這個
姿勢站著直到特使在島上登陸為止。
在這個場合下,炮手們則全副武裝列隊在後甲板的左舷,水兵在右舷,甲板兩邊都排著隊伍直到登陸梯口。當李龍從船艙經過時,全隊向他行禮,並且奏軍樂,到他離船才停止。
身為正使和副使的李龍與熊賜履兩人同坐一隻駁船,其他隨員另外坐一隻。於是“鄭國”號上發了15響禮炮,岸上的炮臺鳴炮同數相答。此時一切互相致敬的禮節都做到了。
塞維利亞的市長偕同當地的顯要人士已在港口上準備歡迎物使駕臨此地。他們無一例外的都顯得極為興奮,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中國人,第一次有中國人造訪這座城市。
“快看,他們來了!”
個頭並不算高的馬爾科斯甚至不由自主的掂起了腳尖,他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駁船即將靠近碼頭的時候,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懷斯,真的是中國人!”
“似乎和印第安人的模樣還是有些區別的。”
“他們的面板好像更白一些。”
“他們的衣服似乎有點像是摩爾人。”
“比摩爾人的衣服要漂亮很多!”
“我的天啊,那位特使可真年輕!”
在人們好奇的注視中,李龍與熊賜履終於登上了塞維利亞的土地,在這一瞬間,他們的心情是激動的,在經歷了半年多的航行之後,他們終於抵達了歐洲。
“歡迎您的到來,特使閣下!”
馬爾科斯向前一步,在他歡迎的同時,一旁的樂隊已經開始演奏著樂曲,表示對特使一行到來的歡迎。
“謝謝你的款待,市長閣下。”
儘管穿著大明的品紅官袍,但李龍卻遵守著歐洲人的禮節,入鄉隨俗嘛。
而此時,整個塞維利亞這座見慣了世面的城市,都隨著大明使團的到來,而沸騰了起來。人們爭相恐後地擠在從碼頭前往市政廳的路上,想要一睹這個來自己遙遠東方的中國使團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