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孫權國正冷眼看著戰場上那排列整齊的隊伍緩慢而機械的在田野間行內,本身就是馬匪出身的他,一直都瞧不起這樣的打法,在他看來,那種火銃兵列隊的打法,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儘管瞧不上這樣的打法,可是他也清楚,若是拿騎兵朝銃陣上衝去,肯定會擠的一頭疙瘩。
騎兵的進攻要講究時機。
或許孫權國出身於馬匪,可是打從當年投奔闖軍再到後來於河南湖廣等地,憑著手下幾百騎,在讓滿清為這股馬匪頭痛不已的同時,他也積累了很多騎兵運用的經驗和戰術,這也是他執掌唐軍騎兵的根本原因——在唐軍上下,沒有人比他更擅長使用騎兵。
過去,他麾下的騎兵不過只有數千騎,而在奪取山西后,從關外換來的馬匹使得唐軍的騎兵迅速膨脹起來,而在他的『操』練下,他麾下的數萬騎兵,並不僅僅只是馬匹的膨脹,戰鬥力同樣也在不斷的訓練中得到了提高。
從清晨直到下午,戰鬥幾乎進行了整整一天,而作為唐軍最精銳的騎兵,孫權國一直在等待著,不過他並不是僅僅只是在那裡盯著,在大軍作戰的時候,他派了數十個騎兵隊,在搜尋周圍的同時,同樣也在清除著明軍的遊騎,按照他當馬匪的經驗,把敵人的的偵騎給解決掉,對方就會變成瞎子。
因為出身於馬匪的關係,很多為馬匪的習慣同樣也被孫權國帶到軍中,也正因如此,其麾下的騎兵殘忍是遠近聞名的,在解決對方偵騎之後,隨著唐王的一道軍命,他又命令下屬伏擊明軍的戒哨,以獲得戒哨的安全口令。為了獲得安全口令——這是忠義軍當年在江陰就已經形成的習慣,現在唐軍同樣也有安全口令。他直接用刀挖出了他的心臟,然後當年著另外一個俘虜的面,把心烤著吃了,那個被俘的明軍被嚇傻了,乖乖地將口令交待了個清楚。
不過即便是如此,被俘的明軍也沒有活下來,在得到口令之後,便一刀結果了那個俘虜的『性』命,這些口令是經過仔細對應的。雖然知道這種手段並非是什麼良法,但是口令畢竟要到了。
也正是憑藉著安全口令,孫國權才會率領數千騎兵在深夜時分來到了距離明軍營壘不過只兩裡的這片樹林之中,憑藉著樹林的掩護,他率領著騎兵,就這麼在這裡盯著明軍的中軍。
眼前完全沒有防備的明軍營壘,儘管有一層厚厚的土牆阻攔,但是仍然激起孫國權胸中的鬥志。他偶爾會迴轉馬身,環顧身後的八千騎兵,這些騎兵都已手持馬刀,安靜地等待著廝殺。那些被閹割的戰馬溫順非常,不會因為牲口的燥『性』而地發出嘶氣聲。
現在他所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著進攻的時機,等待著進攻的命令,當然,他不會愚蠢的去用騎兵朝著那土牆上硬撞,騎兵是不會用來攻城的。儘管那土牆並不是城牆,可對於騎兵來說,仍然是不可逾越的障礙。
“哎,朱成仁用兵,當真是滴水不漏啊!”
在撫寧城中,白日的戰鬥,讓李子淵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傷亡已經統計出來了,一天的戰鬥結束之後,唐軍的傷亡超過一萬兩千人,這樣的打下去,只要十天的時間,唐軍差不多就全軍覆沒了。
原本李子淵還以為,至少在全都使用火器的時候,唐軍或許和忠義軍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差距應該不大,可是誰曾想到,今天不過是剛一交手,他就發現,無論是火銃對『射』,還是火炮唐軍遠都不是忠義軍的對手。
不但火銃的『射』速遠不及對方,甚至唐軍都撐不起三輪對『射』,就會崩潰,無論是在進攻,還是防禦,往往都是幾輪對『射』之後,部隊就會發生崩潰,反觀明軍,看似搖搖欲墜,但總能堅持到最後,這樣的結果,讓他著實頭痛不已。
“再這麼打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大王,孫將軍率領的騎兵已經就位了。”
“知道了……”
李子淵只是無奈的嘆口氣,然後便閉上眼睛,他又一次思索著當年夜襲梁化鳳時朱明忠是如何用兵的。
想到最後梁化鳳的慘敗,李子淵的眉頭微微一挑,然後暗自尋思道。
“如此這樣如法泡製,應該沒問題吧?”
他之所以有些忐忑不安,並不是說,他不知道如何如法泡製,甚至可以說,這幾年他已經無數次使用類似的方法,對此早就運用的如火純青了。
之所以忐忑不安,是他覺得,這樣班門弄斧會不會有反效果。畢竟,這個法子可是朱明忠弄出來的,他會不會有什麼反制的辦法。
“應該沒有反制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