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大堂的這幾名官員之中,領頭的是一位身穿二品的中年官員,在幾個隨員的陪侍下,走進了驛站的堂廳。
那官員看到坐在那邊的張煌言一行時,腳步頓時加快許多。徑直走到張煌言的身邊,對正在看報的張煌言彎下腰。
“司馬,您還認得下官嗎?”
將來人認真地看了看,張煌言立即有些驚訝的道。
“你不是魯王門下王幕揚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因為張煌言也曾效命於魯王,自然認得其門客。他之所以驚訝,是沒有想到在這裡會見到故人。
“尚書好記性,下官正是王泊川。”
王泊川謙遜地笑著道。
“下官兩年前便已經入淮王幕,今日是奉大王之命,特為到此來恭迎您,下官在簇已等候五了。”
這是因為海上行船時間不定,所以在過去的幾中,王幕揚一直在這裡等著張煌言。結果等了五,今卻因為有事兒進了城。差點沒有耽誤大事。
幸好因為他們在驛站裡吃飯用餐。耽誤了一些時間,要不然恐怕真的會錯過去。如果是那樣,到時候大王肯定是會怪罪下來的。
“坐吧,坐吧!”
張煌言伸出手來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軟席,這沙發軟席坐著確實非常舒服,尤其是在冷的時候。然後他笑道。
“淮王的禮數太多了,打發你到這裡來接我,耽誤你這多,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王泊川忙答道。
“大王因對您格外的仰慕,才如此出格逾禮。對於別人,他並不都是這樣的。”
這句話得極得體,既袒護了大王,同樣也抬高了張煌言。更重要的是給外界一種禮賢下士的感覺。這正是作為臣屬需要做的事情,而他的這一番話,更是讓張煌言頗為受用,他放下手中的報紙道。
“我們還是趕緊進城吧,別讓淮王久侯了。”
不過他並沒有把手中的報紙放到桌子上,而是直接帶走了報紙,畢竟,這是瀋陽盛剛剛印發的報紙。在海上航行幾之後,張煌言需要從這些報紙中獲得一些資訊。
很多時候,人們總是會不知不覺的養成一些習慣。就像看報紙一樣,每當他們到達一個驛站的時候,總會詢問是否有新到報紙。過去他們從沒有想過有一自己會離不開報紙。你不開報紙上的那些最新的訊息,在很多時候,報紙已經成為他們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他們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從驛站推門而出的時候,撲面而來的寒風讓張煌言的肩頭一顫,他看到馬車已經在門外停好,而在馬車周圍,數名騎兵環護,儘管他們的身上已經落著一層積雪,卻依然是紋絲不動的坐在馬上。
這一路上,如果對張煌言最大的觸動是什麼?
恐怕就是這些忠義軍軍卒了,別的不,就是這些沿途護送的騎兵,不論外間寒風如何刺骨,總是會盡職盡責的守衛於馬車旁,對於那刺骨的寒風更是一副似若無睹的模樣。
似鐵人一般!
不,不是鐵人,而鐵一般的紀律。想到曾幾何時,朱明忠的形容,張煌言默默的點點頭。如果這人是他麾下兵卒,也許他早就走過去,對他一聲“兄弟辛苦了”,可這是忠義軍,他不能逾越了。
其實,一直以來,張煌言最佩服著名中的地方,恐怕就是它最擅長的練兵了,相比於練兵。其治理地方,在他眼裡反而有那麼一些欠缺。
感嘆著忠義軍兵卒的訓練有素時,張煌言上了這輛馬車,馬車內有暖爐,再加上厚實的保暖車廂,使得車廂內完全感覺不到車外的嚴寒,馬車就這麼在騎兵的護送下離開的驛站。
約莫一個時辰後,車隊進入瀋陽城,瞧著那城中的模樣,看著城中許多地方仍然是一片空地,即便是有一些房屋,也能一眼看出來是剛剛建成的。
直到這個時候,張煌言才真正相信,當初報紙上所言“將瀋陽夷為平地”並非是虛言,穿街走巷的車隊又行了一會,馬車停了下來,這時有一名隨車兵士隔著車門,輕聲道。
“張尚書,大王行在到了。”
約莫過了三息的功夫,車門從外面開啟了,張煌言彎腰剛欲出車門,便看到高大的門走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他的前腳剛一邁出轎門,便聽見旁邊響起洪亮卻不失沉穩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