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隔幾天,類似的騷亂都在倫敦或者英格蘭的某一個地方上演著,對此,倫敦的人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死人了。
但是沒有會對死者有太多的同情,暴徒們的屍體被懸掛在街頭,似乎是要警告其它的人,而這一切,對於神父們來說,卻是他們煽動人們再有利不過的武器。
暴君!
幾乎所有人都這麼稱呼詹姆士二世。
當倫敦的城內的騷亂呈現出愈演愈烈的態勢時。在倫敦的城外,一個天朝人騎著一匹駿馬,在乾淨的街道上奔跑著,相比於城市,城外的郊區似乎更安靜一些,也更乾淨一些。
騎在馬上的天朝人,不慌不忙地騎著馬,倫敦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確實,倫敦的亂狀對於天朝來說,不過只是一個亂子罷了,對於天朝而言,英格蘭,不過只是幾十個貧窮的歐洲小國中的一個,甚至是不值一提的。
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天朝骨子裡瞧不上歐洲這片貧瘠的地區,在許多天朝人看來,所謂的歐洲,除了在某些方面還值得一提外,這裡不過只是一個出生女婢和女支女的地方,甚至這裡的婢女也是不值一提的,因為她們的面板粗糙,相貌怪異,相比於歐洲婢,他們更喜歡色目婢,至少那些色目婢看起來更為順眼。
騎在馬上的天朝人,不緊不慢的趕著路,道路兩邊上長著柳樹、燈芯草,還有開滿鮮花的草地,一群群被陽光照得發亮的肥羊無憂無慮地在草地上吃草。正是這些綿羊把許多英格蘭的農民趕出了農村,趕到了城市,變成了一無所有的貧民。
“如果英國人有足夠的財力,也許,他們可以把所有的人都送到北美,而不是城市的貧民窟……”
李克已默默的在心裡想著,作為軍正司駐英格蘭的情報官,他已經來到英格蘭兩年了,在過去的兩年中,他總算是見識到了這裡的最為真實的一面——除了遍地的貧困,這裡根本就是一無所有。
慢慢的,李克已來到了他的目的地,他看到漂亮的的房子,並不是歐洲式的,而是天朝式的,這座天朝式的房屋,讓他感覺到極為親切,它的陽臺上迎風飄動著絲帷慢,那是天朝的絲織品,是極為昂貴的,但是在這裡,這一切只是點綴而已。
而在河邊,甚至還有一個不停轉動的風車,同樣也是一個東方式的——他的目的地,儘管是英國的鄉村,但從這裡看起來,倒是更像江南的水鄉。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親切,甚至就連樹木也發生了變化,榆樹等許多天朝的樹木也是隨處可見的,陽光照在樹葉的上面,行走其中,讓人有一種回到天朝的感覺。
在倫敦,人們把這裡稱為“小天朝”,許多倫敦的富人願意在這裡修建一所天朝式的宮殿,享受著天朝式的生活,可實際上,這裡只是天朝駐倫敦的使館,十幾年前,因為不習慣倫敦惡劣的環境,駐倫敦公使就在郊外買了幾千英畝的土地,經過十幾年精心的整治,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類似江南水鄉的小市鎮,除了公使館外,還有許多富人因為這裡優美的環境來到這裡,定居在公使館附近。
對於許多倫敦的富人來說,在城裡日常的喧鬧之後,他們更樂意來到這裡,享受著世外桃園的安逸。
乾淨、整齊,到處都閃閃發光,所有的一切都充滿著異國的情調,幾乎每一個人都相信,這裡的房子裡住著的都是幸福的人。
或許,他們不能像天朝人一樣的生活,但至少可以感受一下天朝人的生活。
而這裡就是歐洲最像天朝的地方,那怕這個小天朝裡住的大都是英國人,當然,在小天朝也有天朝人,如果天朝的在公使館內,每一天,作為駐英格蘭公使的萬徵遠,都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似的,在陽臺上觀望著周圍,作為平和伯萬禮的次子,儘管他沒有繼承權,但是在書院畢業後,卻靠著皇帝的恩澤,先進門下司,再到理藩院,幾經輾轉後,任駐英格蘭公使,雖然談不上顯赫,可也算是恩蔭至極了,畢竟,除了少數勳貴子弟,尋常人幾乎不可能透過這種渠道晉身。
“再過三年,差不多,就可以回國了,寧德,你說,等我回國後,可以領個什麼差事?”
聽著後面的腳步聲,萬徵遠甚至都沒有回頭,只是頭也不回的問道。
“應該是一地總督吧,如果一切順利,十年內,使君應該可以任一省巡撫。”
一地總督,不用問,都知道指的是什麼總督,當然是平南、河口、南天門或者、濱海、草原之類的新領土的總督,這種總督官職上與巡撫平起平座,可是實際上,卻比巡撫抵一個檔次。
剛來到陽臺上的李克已之所以會這麼回答,是因為大多數門下司出身的官員都有類似的經歷,海外任職的經歷,往往是他們必然的歷練。
“一省巡撫……”
萬遠征念著這幾個字,然後嘿嘿笑道。
“十年,才坐到巡撫,我是等不及了!也不願意等的,到時候我可差不多五十歲了,才做到巡撫,多無聊啊!而且做一輩子官,那可就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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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省巡撫,不知多少人終其一生的夢想不過只是巡撫,但是對於萬遠征來說,他卻覺得沒有任何意思,對此,李克已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對於萬二公子來說,他確實有自己的計劃,更多的是想法。
或許,對於有些人而言,一省巡撫是一生難以企及的高度,但是萬二公子在意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官職,他在意的是什麼呢?
“怎麼樣,現在倫敦的情況怎麼樣?”
回頭看著李克已,萬遠征笑呵呵的問道。
“倫敦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或者說,越來越微妙了,在我從倫敦過來的時候,聽說坎特伯雷大主教和六名主教準備上書要求國王撤銷關於釋出第二號信教自由宣言的命令,而我估計國王做出讓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七名主教在英國的地位以及影響力遠超過普通人,所以我覺得問題很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激化,一但問題激化的話,英國很有可能陷入動亂之中,而國王很有可能是失敗的一方,畢竟,大多數民眾因為國王的信仰,對其懷有敵意……”
聽著李克已的回答,萬遠征點了點頭,先是思索片刻,然後又說道。
“這麼說,你對詹姆士二世的未來並不看好了?”
“是的,使君,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失敗。畢竟,即便是軍隊,也不一定會在站在他的一邊。”
“那麼法國的路易十四呢?他會不會出兵干涉?”
萬遠征提到了法王,畢竟,一直以來在倫敦都有謠言宣稱詹姆士二世試圖藉助法王的力量恢復天主教會在英國的統治。
“使君,儘管這些年來法國的力量得到了增強,但是路易十四多次對外用兵,其財力很難維持對英國的用兵,就目前法國的形勢來看,路易十四很有可能只會給予一些財政上的支援,但是對於詹姆士來說,他需要的不僅僅是錢財,更需要軍事上的支援,他需要是天主教徒的軍隊,而不是由新教徒組成的軍隊。畢竟,後者隨時都有可能倒戈,他需要的是一支忠誠的軍隊。”
對於大明的官員來說,在很多時候都無法理解這些人的信仰問題,也無法理解新教對於天主教的敵意,但是對於萬遠征來說,他已經可以理解這一切,甚至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