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眼前的這幾位親王,朱明忠繼續說道。
“興乾三年,南洋石米三錢,抵岸五錢,興乾二十三年,石米七錢,抵岸九錢……”
提著這些米價的時候,朱明忠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冷。而桂王朱慈煊、秦王朱慈煥以及周王朱倫圻他們大都是一副茫然狀,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提到這些,至於朱和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現在晉國在南洋還沒有什麼勢力範圍,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南洋米,甚至於晉國每年也需要從南洋進口大量的稻米,晉國以牧業為主,雖然種植小麥,但是面積有限。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參與這次會議的原因,是為了獲得一塊勢力範圍,然後在當地設立種植,滿足國內的對米糧的需求。
因為南洋米……太貴了!
所以,朱和域參與了這次會議,現在聽到陛下提及南洋米的價格,他他的心裡隱約意識,大事要發生了。
相比於朱和域的輕鬆,其它人卻做不到這樣的輕鬆,他們隱約猜到了陛下的即將說的話。
“米價上漲,朕可以接受,畢竟,二十年來,物價騰高,糧價上漲也是自然,讓利於民,又有何不可?只是,你們說,這糧價都漲到那裡去了?”
盯著幾位親王,朱明忠厲聲反問道。
“目下南洋米本地收購價低者不過三錢,貴者也不過四錢,那些個商行一個個打壓糧價,壟斷經營,強迫買賣,爾等非但不問,甚至還推波助瀾,還紛紛參與其中,你們告訴朕,如此這般,難道,你們就不怕民怨四起?就不怕境內出了個李自成嗎?”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眾人的無不是被嚇了一跳,朱和煊更是被嚇的臉上血色全無。
“陛、陛下……”
不等秦王朱慈煥說話,朱明忠就厲聲訓斥道。
“怕?你們根本就不怕,你們一個個的一定是那裡覺得,只要有大明在,就不需要擔心失國,南洋地窄民稀,即便是偶有民亂,只要大明在,你們就能坐穩江山,你們一個個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啊,一邊千方百計的壓榨百姓,一邊又把責任都踢給大明……”
在得知米商如何壓榨百姓之後,朱明忠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諸夏根本就不擔心百姓做亂,因為在諸夏看來,在“集體安全體系”下,任何逆亂都會被平定,畢竟,從對馬打藍的反擊中於南洋成熟起來的“尊王攘夷”同樣也可以變成“尊王平逆”,諸夏的集體安全機制,不僅僅包括有諸夏各國,同樣也包括大明。
在這個機制下,內部的逆亂幾乎不可能顛覆親王們的統治,但是,他們就這麼自信嗎?
“你們以為將來即便是有百姓作亂,也可以“尊王平逆”,也可以諸夏共衛,也可以向國朝求援,可是,你們難道忘記了當年李自成,忘了烈皇帝的教訓嗎?”
“陛下,臣、臣……”
“不要說什麼罪過,這些話,大臣們說來說去,都是違心的,罪該萬死,甲申年的時候,大臣們說著萬死,可最後死的就那麼幾個,死的還是烈皇帝,其它的都從了逆、降了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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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他們想要請罪的念頭,朱明忠盯著他們,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
“南洋各國都以大米出口大明為主,這原本既是國朝的計劃,同樣也是未來諸夏發展的根本,可是,現如今,你們一個個的卻幹了什麼事?將如此重要的事情拱手相讓給奸商,結果二十年來,官商米行壟斷貿易,對內壓抵米價,挑動民眾不滿,對外抬高米價,以求暴利。他們是賺錢了,甚至就連同你們,你們也掙到了銀子,可是別忘了,吃虧的是誰!是百姓!是國人!”
眼著眼前這幾年誠惶誠恐的親王,朱明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們就不知道如何立國嗎?當真是被養成了豬。
“米商百般壓底米價,壓榨百姓,百姓豈能不知?諸夏國中百姓是什麼人?是國人,是你們的統治根本,現在根本為奸商侵蝕,你們告訴朕,土人逆亂,尚可以國人平亂,要是國人暴亂,又該如何?根基不穩,要再多的銀子有什麼用?”
眼瞧著面前這幾位親王,朱明忠的恨不得把他的腦子都敲開,看看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都要二十年了,一個個的還沒有學會統治的基本原則。
“統治的根本是什麼?就是爭取基本盤,這個基本盤是什麼?於諸夏來說,不是幾百萬土人,而是那些持械衛國的國人,只要他們穩了,國家也就穩了,如果他們不穩,諸夏必定不穩!現在米商壓榨國人,諸王卻視若無睹,國人離心離德之日,必定就是諸夏滅亡之時!”
掃視著神情惶恐不安的眾人,朱明忠在心裡長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的指著他們說道。
“烈皇帝的前車之鑑不遠啊!難道你們一個個的也想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樹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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