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些庵先生準備以何策救我?”
洪承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不經意間,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求教的味道,這種心境上的變化,導致的語氣上的變化,自然都落在郭都賢的眼中,心知洪承疇的內心已經動搖的他,立即在心底冷笑著,但是面上卻仍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上一次,亨九為保我湖廣士紳所做之犧牲,頑道又豈不領情?這次之所以特意來此,就是想還亨九此情,當然,也是為我大明辦一件事。”
此時,郭都賢的語氣倒是沒有絲毫隱瞞,他的這種誠懇,落在洪承疇的耳中,倒是讓他相信了郭都賢的來意。
若是說郭都賢此行,是為了“報恩”,洪承疇自然不信,可他說是為大明,自然不需要懷疑,對於郭都賢來說,他洪承疇是千古罪人,但若是為了大明,即便是對他洪承疇搭上一把手,也未嘗不可!
“哦?些庵先生準備為大明做什麼事?”
儘管對方還沒有提及來意,但是洪承疇仍然能夠意識到此事非比一般。想來這個事必定與他洪承疇有關。
“亨九。”
正了正身子,穿著一身道袍的郭都賢極為嚴肅態度端坐在椅子上,看著洪承疇托出他一番深思熟慮的計劃來。
“當今天下形勢,到底如何,想來亨九你必定有所瞭解,雖說我大明於江南看似三足而立,可以鄭延平、張蒼水、朱成仁三人之赤誠,頑道敢說,無論他人如何離間,三人斷不會因小失大,今日,鄭延平已經遣兵十數萬入福建,而蒼水亦已經整兵十萬意再行東征,至於朱成仁十餘大軍與江北枕戈待旦,拱衛江南門戶,即便是滿清酋首南下親征,以忠義軍之悍勇,鹿死誰手尚不可知,況且其為鄭延平之妹婿,若是清軍南下,其又豈不發兵相救?再看滿清朝中,所謂之兵強馬壯,已是昨日黃花,縱是西南精銳調返,又豈是朝夕之功?目下如亨九者卻是如同臥危樓,遊浪尖,隨時都有滅頂之災。以頑道看來,范文程身死,說是受話本流言所壞,可實則卻是滿清意清理漢臣,若是他日滿清鋒芒直指亨九,亨九又該如何自處?岌岌可危之勢,亨九想來自然心知肚明……故頑道環顧天下,今日能救亨九者,唯有我大明而已……”
他是想遊說我投降?
洪承疇在心底暗自尋思著,儘管想要反駁,但是郭都賢的話卻說到了他的心裡,無論是鄭成功、亦或是張煌言都是大明的忠臣,就連同過去名不見經傳的朱明忠,出身西匪的李定國,於大明之忠心亦也是蒼天可鑑,如此一來,期望他們揮戈相向的可能性,自然是微乎其微。
即便是他們有一天會揮戈相向,自相殘殺,恐怕也要等到將大清趕出大明,恢復中國之後,才有社種可能,在此之前,原本洪承疇還希望上次他們三人齊聚南京時,能夠激起三方的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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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曾想,非但沒有激起任何不快,朱明忠反倒成了其妹婿,張煌言的一片苦心和對大明的赤膽忠心,自然可見一般,他寧可用江北與江南合流,也要維持當今的大好局面。其肚量能容忍至此,想像當年入關時靠其自相殘殺、內耗實力,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難道大明的氣數當真沒有完?
洪承疇的心底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那眉頭便隨之皺緊,即便是其氣數未盡,現在自己又豈有反悔的餘地?即便是自己重投大明,就憑他當年所犯下的罪過,和現在身處的地位,這又豈是尋常人能做得了主?
“亨九不要誤會,頑道曾言你是兩朝元老,既是如此,頑道自然不敢遊說你棄暗投明,即便是遊說,頑道又能許你以何物?非但頑道不能,便是鄭延平、張蒼水亦不能!”
郭都賢的話讓洪承疇深以為然的點著頭,招降他洪承疇又豈是他們所能當得了家?當年皇太極、莊妃親自遊說,若是大明想要招降他,非得有皇上的旨意不可,其它人?
且不說其地位,便是其它人的許諾,他洪承疇又豈會相信?又豈會有用?
恰在這時,洪承疇聽郭都賢說道。
“可是,亨九,現今你所處之境,危如累卵,若不趁早為自己打算,難道當真或死於滿清,或死於我大明嗎?”
郭都賢的話讓洪承疇的渾身不由的一顫,他驚駭的看著對方,似乎想要弄清楚眼前這人話中的意思,為自己打算?如何為自己打算?
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如何打算?
或死於滿清,或死於我大明!
面對這樣的必死的結局,好一會洪承疇才反問道。
“還請些庵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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