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反手掐了電話,一個腦門磕在程吏的腦袋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程吏不明白這種自損八百,潑婦罵街的打架方式,休寧遠是跟誰學來的。
反正兩人是像狗咬狗一樣,扭打在了一起……
十分鐘後。
程吏的頭髮亂糟糟的,像個被炸過的鳥窩,半截香肩留在外面,一副剛被糟蹋過的樣子。
而休寧遠先生顯然是大獲全勝,整理整理衣服,一副饜足後的表情。總之,畫面莫名其妙變得很香豔。
“走吧,哥哥帶你去吃好的。”休寧遠勾了勾嘴角,混蛋味十足,朝那人勾了勾小拇指。帶著挑釁的意味。
程吏抬臉,暴戾恣睢,咬牙切齒,“我以後叫你默默好不好?”
休寧遠:“什麼意思?”
程吏:“就是黑犬的意思。”
休寧遠:“……”
混蛋起來的休寧遠,跟只黑狗有什麼區別。
另一邊,二樓。
薛佳佳果然在腳墊底下翻出了房門的鑰匙。她握著這沒什麼份量,卻灼手的銀色鑰匙,居然沒有一絲絲的僥倖的感覺。
休寧遠這種近乎無條件信任的行為,讓薛佳佳恍然覺得不真實。
本來她只是抱著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心態打的這個電話。
她把謊話編的那麼漏洞百出,為什麼休寧遠還會相信?那個人,真的就那麼容易有隙可乘嗎?
薛佳佳看了一眼手裡的白色藥丸。
一切來的太輕而易舉,反而叫她心慌意亂。
其實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她還想再等等,等時機真的成熟,等煙消雲散休寧遠被自己瞭如指掌,再動手。
偏偏,佟姐又等不住了。
自從學校放了暑假,她像個一直運轉的機器突然就閒置了下來。但在佟姐的眼裡,她這個擺件還是不能停下一分一秒。
靠近休寧遠,勾搭休寧遠的戲碼不知道演了多少次。樂此不疲的人不知道變成了誰。
薛佳佳覺得,其實自己早就暴露了,不是她在跟休寧遠演戲,而是休寧遠在陪著她演戲。
她當然沒有告訴佟姐這些。她還是按著吩咐辦事,儘量妥帖,乖順,有時候還得模仿模仿季清梔。
不過這也是個雷區,休寧遠的情緒大多淡淡的沒什麼起伏,好像什麼也勾不起他的真情實感,唯有在她學季清梔說話的時候,休寧遠會蹙眉,眼神掃過她的時候,帶著警告。
她知道,休寧遠還是放不下季清梔。沒辦法,男人對於白月光這種東西,總是帶著點變態般的執念。
火中取栗。這是薛佳佳呆在休寧遠身邊這麼多天,最大的感受。
薛佳佳輕手輕腳,開啟了那人的房門。曾幾何時,她做夢都想踏入的地方,真真切切的踩在了她的腳下。
為了不留下痕跡和指紋,她很謹慎的戴上之前便準備好的手套,且在進門前便脫下了鞋子,只留下一雙薄薄的襪子套在腳上,她輕手輕腳,當真很像一個不速之客。
手裡的藥丸和之前休寧遠當著她的面衝進馬桶的那一份所差無幾,這是她最後的一張王牌。
薛佳佳左右巡視了一番,視線終於落在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
要隱蔽,但也不能絕對隱蔽。就像捉迷藏一樣,要保留一點遊戲的趣味性。
藏好,還原,穿鞋,出門,一切水到渠成。
然後她要做的就是以匿名的方式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