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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信舉杯,望著對坐的兩個年青人,眉頭盡量地舒展開,“歡迎你們的到來,以後有什麼事情和心裡話可以和老李多多溝通,因為,我這個人讓你們瞅著可能不太舒服。”當然,能讓他瞅著舒服的人也並不多。
“呵呵,咱們頭兒那可是暖水瓶式的,別看他表面像個冰塊兒,可人很實在啊?時間長了就知道他的為人,呵呵,日久見人心嘛。”老李在關鍵時刻還挺能發揮。
石實雖說年青,但對於這種場面可不陌生,因為家庭的優勢,他從幾歲就會抽煙,喝酒更是常事,一些官場和世面可沒少接觸。此刻,他站了起來,“王總說哪去了,能在您的領導下做事,是我倆的福分,系統內部都稱您是專家,而且為人也正值,將來,我還要指望您能幫我一把呢,來!我倆敬您一杯!”
柳小也站起身,她抿了下小嘴兒,“您不但是我的領導,在學業上更是我的導師,來!王總,我單敬您!”柳小沖他鞠了一躬,笑容可掬的樣子端著杯子等著他,眸子裡隱含著期待和渴求,一旁的老李看著她的舉止和眼神,心裡頓生了一種模糊的感覺。
“啊隨意,隨意。”王信喝了一小口,可從不喝酒的柳小卻幹杯了,一旁的石實站在那尷尬起來,王信見他舉著杯,“啊,一起來,一起來,別客氣,隨意。”
石實撇了一眼柳小,賭氣地一仰脖,幹了進去。
“哈哈!總算把你們給盼來了!”專案經理翟果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此人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喜歡笑著談工作,就連批評你的時候都面帶笑容,瞭解他的人都稱笑面虎。因為專案搞駐地建設,他已經來好幾天了,聽說今天總部要派來人,特意吩咐食堂搞了幾道菜,這會兒,他剛剛開會回來。
王信把剛來的兩個小青年一一地給翟果介紹了一番,翟果卻主動沖著石實張開了雙手,“啊呀呀,早就聽說你了,大學生,年青有為呀!哈哈!快請坐!快請坐!”
柳小感覺這個專案經理好像早就認識石實,大家的目光都掃了一眼石實,心裡多少都有點疑惑。
“哈哈哈,今天,算是我為王總你們接風,來來來,剛才喝的都不算數。”翟果又親自把各自的杯子倒滿,舉了起來,“哈哈,來來來,為你們這些大才子的到來,幹杯!”
……
為了更好地確定施工方案,王信要求深入現場檢視,瞭解一下地形地貌及植被情況。柳小特意換上了雙運動鞋,而石實卻在擦著皮鞋,柳小搶過了鞋刷子扔到一邊,告訴他這不是去逛城裡的大馬路,是要爬山。
“煩死了!”石實很不情願地換上了一身運動裝,打算和王總一道攀越隧道頂部的山脈,而就在這時,翟果把石實叫了過去,並吩咐王信不要帶他去了,他們有事要商量。
“商量什麼鬼事?”老李狠狠瞪了石實一眼,老李身處現場多年,像這樣嬌裡嬌氣的年青人讓他怎麼能看得慣?王信心想,不去也罷,他要是有心就應該選擇自己的事業,年青青的無非就是想逃避勞累,可翟經理找他要商量什麼呢?
小車走進了辦公室,從兜裡掏出一把票子找主管領導王信簽字,王信看了看,認為這些票據不合理,有的連個稅章都沒有,他拒簽了。小車心想,給你開一回車,連這點事情都不能開通,真是個一本正,心裡堵氣地走了,老李望著他的背影,回頭瞅了瞅王信,“王總,像這種人咱們都惹不起呀,能不能報讓經理確認不就完了嘛,你何必要親自得罪他?”
王信嘆了口氣,“我們走吧。”老李問他叫不叫車,他說到山腳下也不過幾百米。
望著高聳的山峰,王信掏出一副手套遞給了柳小,吩咐她戴上它以防手被荊棘刺傷。隧道口處像懸崖一樣陡峭,柳小抬頭望去,心裡直打鼓,王信說不從這裡上去,柳小這才籲了口氣,老李掏出了手機對準了山體打算拍照,王信抬手說要等等,因為他感覺自己和柳小在鏡頭裡,便走下了斜坡。
“嘿!咱們的小柳可真是個美人啊!”老李收起了手機,看著柳小誇耀著,王信心想,這個老李,平時連個屁都沒有,今天是怎麼了,他是照現場呢還是照美女呢?
他們選擇了一處山坳處爬山,王信在前,柳小、老李緊隨其後,這也是為了保護柳小,她必定是個女孩子。可沒想到,柳小嫌王總爬的太慢,一再催促,老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還嫌慢,王信幹脆讓她在前。不一會,柳小已經沒了影子,王信也有些支援不住了,喊了聲,“小心有蛇!”
“哈哈,我都抓住一支啦,”柳小把蛇舉在了半空晃了晃,“你們看!”
“啊呀!這孩子八成是受過訓練啊,”老李驚訝地看著她,坐在地上,“喘口氣兒吧。”他拿出了水壺,王信也坐了下來,擰開了水壺蓋子喝了起來。
柳小一點都沒覺得累,她看著兩人都快累得不行了,幹脆又轉了回來,王信吩咐她把附近的高壓線等地形地物都記錄下來,快要下坡了,又吩咐她打傳呼叫小車來到山後接他們。
“快放開它吧。”老李看著那蛇勸道。
“不,我想帶回去玩兒玩兒。”柳小又把蛇繞在脖子上,“嘿嘿,這種蛇是沒有毒的。”
老李告訴她說,像我們搞工程的人是不能傷害此類動物的,柳小疑惑地瞅著他,老李說這些動物和我們都是同行,都是掏洞子的,得罪不得的,柳小一樂,“喲,還挺迷信的,嘻嘻。”
王信看到那蛇回歸到大自然,抬頭望著她,“你老家是山區的吧?”
“你怎麼知道?”
“像這樣的陡坡路,只有山區裡出來的孩子才能像走平道一樣,而且還不怕蛇呢。”
柳小沖他一抿嘴,頭一歪,“王總可真有眼力,說對了,我家就住在長白山脈,我從小就跟著爺爺上山砍柴打獵。”
“我說的嘛,你跑的比兔子還靈巧,真看不出,你還挺扛摔打,你準是塊料的。”老李站起身,望著眼前的山峰,“快到頂了!”
王信的雙眉又擠了下,剛來時,她還擔心柳小這女孩子能不能適應工地的生活,那井水不知她能不能喝得習慣,怕她再水土不服。可柳小今天的表現卻讓他大開了眼界,而她的男友石實卻讓他覺得是個吃軟食的,兩人的性格、心裡上的差異太大,她們怎麼能結合到一起呢?當然,他所擔心的事情讓柳小早就有了心裡準備。
翟果把石實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裡,石實像被得救了一般,急忙沖翟經理點頭哈腰起來,石實說,我一見到大山就哆嗦,腿肚子都轉筋,翟果給他倒了杯水,“老弟,別客氣,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嘛,這也是你叔叔事先交待給我的,今天我找你來,”他沖門口四下望了望,小聲道,“把你叔叔的工程款結一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