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微微一笑:“無妨,無妨,既然身體不適,理應休息才是。來人,送黃舉人回府。”
黃陵一聽,臉色有些煞白。
已經返回的鄉紳有些小聲議論起來:“這個黃兄是怎麼回事?”
“誒,你不知道啊?昨天跟劉大人送禮這麼重要的事,這家夥都沒來,這下得罪新官上任的劉大人,劉大人的三把火還不燒他一燒?”
“哈哈,這個家夥,還真是摳門。”
眾鄉紳的目標一致,而且沒有遇到類似以前地皮的選取,界線的重新界定這等等一系列的扯皮事件,因此這清晨出城,才剛過正午,這田畝勘測一事就宣告完畢。
這次分田眾位鄉紳都認為自己能得到一些甜頭,有些鄉紳是按照原本實際佔有的田地界定,那是劉銘沒有公佈界定田界方法之前,眾位鄉紳自己私下的約定。
不過,有些鄉紳可就動起了小心思,比如第一個先選的柳權,想著自己送給劉大人的禮品最精緻,憑什麼自己還要按原有的約定選?那些屯田可是無主之田,而且有一部分鄉紳沒有田契的,即使有那些假造的田契,仔細檢驗也還是發現不同。再者,這事情最後決斷的還不是劉大人?到時候劉大人面前可就各看本事。而自己田界一事,不此時下手,更待何時?
與柳權有類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劉銘看著鄉紳臉上洋溢著的喜悅,內心冷哼了一聲,拿出一張圖紙,對著那行隨行的文吏說道:“既然天色尚早,那在場文吏把跟隨各位鄉紳勘測記載的地界大聲報出來,然後都記載在這張圖紙上,如若有田地重疊之事,也好就地解決。”
艾呈瑞聽著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這下鄉紳的內部怕是要炸開鍋了。
“大人,這,這萬萬不可,此事不應該是私下商榷嗎?”
“誒,既然是公事,大家又是自己人,有何不可的?”劉銘臉色一正:“文吏官,報所勘測田畝資料!”
“諾!”
隨著一位位文吏報出那些鄉紳自己認為的地界。鄉紳內部可是炸開了鍋。開始不覺什麼,可是特別是柳權的田畝數,原本其私自佔有的屯田報上去不算,還把周圍臨近的,其他鄉紳佔領的屯田也納為自家田産。
這下,指責聲紛至沓來。
“好你個柳扒皮,當初我等可是有過商議,你如今跨到我家田産來,意欲何為?”
“你,什麼叫你家田産,我呸,不要臉...”
像柳權的人可不止一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現在這鄉紳內部出了問題。而地界之上,那些有爭議的田地,劉銘也是暗自觀察,內心想到:“這些有爭議的地就是必定屬於屯田!”想著繼續默不作聲,觀察著這鄉紳們的爭吵,也不勸止。
此時貴為三老的程柄看著周圍爭吵的氛圍,再看看猶如盯著獵物一般注視著自己這邊的劉銘,還有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的艾主薄。程柄突然心中一驚,這額頭上汗就出來了,內心一嘆:好個後生郡丞!
當周圍人還有因田産一事在找程柄這個三老主持公道時,這程柄啪嗒一聲跪在地上,高呼道:“程柄財迷心竅,企圖妄佔屯田,望劉大人念在小人迷途知返,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