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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暖閣殿,薰香的煙嫋嫋浮起,一張寬大的桌子上,擺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以及兩只沒有熱氣的茶杯。
董不白與霍神庭相對而坐,桌子正中央,鋪好的白紙上,寫著“地仙劫”三個大字。字跡非正非楷,卻又亦正亦楷,說不出的飄逸傳神,筋骨抖擻。能寫出這樣的字,自然不會是董不白,而是霍神庭。
“臣明白,太子殿下對臣戒備之心深重,以為臣是個弄權的權臣、奸臣。”
董不白弄不清楚霍神庭的真實意圖,搖頭道:“大將軍說笑了,大將軍乃是國之柱石,我感激還來不及,如何對大將軍介懷。大將軍切勿猜忌,不敗日後還仰仗大將軍多矣!”
“殿下,臣今日特為解殿下心結而來。”
霍神庭手指點在白紙上,眼中神光精湛:“待臣說完一番話,太子殿下便明瞭臣的心思,大胤,乃至於蒼茫大地,臣從未放在心上。”
大胤,乃至蒼茫大地,從未放在心上?董不白大驚,詫異道:“大將軍這是何意?”
“太子應當聽過‘地仙劫’的傳說,上古大神為了道統之爭,出手破碎了整個世界。生靈塗炭,萬物疾厄,蒼茫大地幾乎不複存在。最後元陽上帝,以大神通大法力,重新凝聚了新世界,以供萬物繁衍……至於封神劫之後,號稱萬劫不磨的神魔便消失在蒼茫大地,神兵劫之後,就連聖賢都成為傳說……臣常常思量,究竟獨尊之上,是否存在聖賢、神魔的境界?若是存在,為何只有傳說而無真跡?
臣年少時,是兄長霍神天親自教授武學,兄長十九歲便驅除韃虜,加封冠軍侯,而後更是隨光武帝南征北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與烈侯衛仲卿,號稱千年以來,最有希望晉升聖賢的存在。
臣問過兄長,何時可以成為聖賢?兄長不曾言語,手指著大胤的疆域圖,告訴臣,聖賢藏在天下!臣當時不懂。而後,兄長病逝,烈侯老薨,聖賢之說就此消散。臣也以為,獨尊就是盡頭。
直到十三年前,臣奉光武帝之命,前往南疆征討器宗、符宗兩個人間門派。無意中看到了一本書,以及一件神兵,才霍然驚覺,蒼茫大地何其渺小。聖賢之說,果真藏在天下。”
霍神庭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本,上面七個篆書大字“三千破碎小世界”。董不白伸手接過來,翻開來,裡面每一頁都介紹著一個世界,譬如“荒古大地”、“黃昏大地”、“幽冥大地”等等。
在書本的後面部分,赫然有一頁,介紹的是“蒼茫大地”,稱蒼茫大地是當年破碎的遠古世界,位於東勝神州東南一角的一小塊……
“這,是扯淡嗎?”董不白無語。
霍神庭淡淡的搖頭:“臣也不知道,但是看到了那件神兵,臣相信了。”
“什麼神兵?”
“神兵就在大興城,殿下請隨我來。”
帶著一頭霧水,董不白與霍神庭在護衛的護送下,出了東宮,出了皇宮,一路向北奔向大興城的北大街。一段路程之後,竟然停在了工部衙門之前。這個工部頗為神秘,因為自董不白入宮以來,就沒有發現過工部尚書是誰。
工部尚書從不上朝,這是光武帝時期流傳下來的規矩。朝廷但有所需,兵器、弩車、軍備,可以直接派人來工部下達旨意,規定時間之後直接取出。工部有個建城司,則專門負責大胤王朝的宮城建設。
“你們都在外面守著,我與殿下進去,便可。”吩咐一聲,兩人踏入了這個神秘的工部。有幾個工部小官領路,一路蜿蜒延伸,不知去向何方。
霍神庭道:“殿下是否對工部頗多疑惑?其實,這工部已經不能算是工部了,原先工部負責的權柄,都已經轉交給了戶部。工部,事實上只是一個空殼的名稱,內裡,其實是器宗和符宗!”
“器宗和符宗?”
“正是器宗和符宗,工部只是掩人耳目而已。十三年前臣帶人剿滅器宗和符宗,將兩大門派連人帶物,一併運送回京。光武帝便將兩大門派,納入了大胤的勢力之中,經過十多年傳承,已經成為朝廷的一部分。”
霍神庭解釋道:“不僅工部是宗門傳承,太醫院亦是宗門傳承,得到三十六人間門派的藥王谷和毒王嶺的傳承。甚至當初光武帝還掠奪了同為人間門派的峨眉山,將峨眉山弟子,盡皆納為皇室子弟的妃嬪。臣記得,太子殿下的先祖父,據太子,便納了峨眉山弟子為太子妃。”
“這也太勁爆了……”董不白感慨。都說大胤王朝是最大的宗門,果然如此,工部得到器宗和符宗的傳承,太醫院得到藥王谷和毒王嶺的傳承,就連當初的諸王都是峨眉山傳承,當真是令人贊嘆。
說話間,在小官的帶路下,來到一處殿堂。這殿堂空蕩蕩的,唯有中央竟然停放著一艘金色小船,旁邊的桌椅上,一個光頭大漢正在打瞌睡。小官趕緊跑過去叫醒大漢,大漢看到霍神庭,冷淡的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