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隔著千百人,無法傳話,然而心意兩通,舉手之間,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林天南順著李逍遙的眼光也看到了趙靈兒,見她秀美無雙的容顏,心底沉了沉,隱約察覺此事不會這麼順利,連忙打斷了李逍遙的話道,“李少俠,請至寒舍細敘,老夫有不少話要請教。”
此處人多,李逍遙也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心想這林堡主平易近人,應該是個講道理的人,自己又在對方的地盤上,便點了點頭。
這回從大門堂堂而入,李逍遙才真正看清了什麼叫做豪門,一重一重的門庭深幽,處處都是景緻,氣魄宏偉的園林山水,襯著高門巨棟,連天空及遠山,都被烘托出一股磅礴的氣派。
李逍遙兩人跟在林天南身後進入偏廳,立馬就有許多俏麗的丫環上來洗手送茶,陳列上精緻豐盛的蘇州特色小吃,服侍得周到無比。
林天南揮手屏退眾人,只留下老管家林忠後,眼見李逍遙有意說話,便先開了口,故意不提招親之事,笑道:“李少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相貌品行亦是出類拔萃,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逍遙心頭一緊,趕忙道:“晚輩只是僥幸,其實我無意……”
林天南又岔開他的話,道:“對了!適才見你使出蜀山仙劍派的禦劍術,正宗之極,莫非你是獨孤老哥的弟子?呵呵,實在是太巧了,老夫和尊師是十幾年的拜把兄弟,算起來你還是老夫的世侄呢!”
“這確實是禦劍術,不過晚輩是因緣際會,得到一名醉道人點撥傳授,還未正式拜師!”李逍遙沒想到林天南一眼便認出了他劍術的跟腳,頗為佩服,腦筋一轉,老老實實地說道。
“哦?那想必是獨孤老哥的師弟酒劍仙教你的了,他遊戲人間,從不收徒,竟會破例傳你劍法,可見你資質非凡,身負慧根啊!好!好!”
李逍遙見林天南眉開眼笑的樣子,不由地有些鬱悶,他原本以為那樣說會讓對方看輕了自己,放棄招自己入贅的打算,沒想到起到了反作用。
“你學了蜀山派的劍法,也算是一家人啦!如果再學了我林家的劍法及指法,想必成為不世的高手指日可待,老夫可真期待那一天到來啊!”林天南越看李逍遙,越覺得順眼,如此人才,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是萬萬不能放手的!
“林堡主過獎了!方才的那場比試乃是無意之舉,晚輩並不是為了……”李逍遙本來礙於輩分,不想打斷林天南的話,但見情勢愈來愈糟糕,趙靈兒的臉色也愈來愈蒼白,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世伯且慢,月如怎能嫁給他?”誰知他話剛講到一半,又被大步沖入廳來的劉晉元打斷,李逍遙大喜,忙不疊地點頭道,“是,劉兄說得對!”
“晉元,比武招親,擂臺勝負已分,你先退下吧……”林天南皺了皺眉,身旁的林忠立即上前,想將劉晉元勸出去,誰知他像根柱子般貯在那裡,面色漲得通紅,怒聲道,“這不能算數!月如的終身大事怎可如此草率?您明知我不會武功,卻以比武來決定月如的婚事,為了個區區南武林盟主之位,就要讓月如嫁給這麼個山野村夫、江湖無賴?”
他這話一出口,李逍遙與趙靈兒都是微微一怔,想不到昨晚還口口聲聲“李少俠”、“救命恩人”,今天一下子翻了臉,變成了“山野村夫”、“江湖無賴”……
“區區南武林盟主之位?呵,你若真的有心娶月如,為何不放棄你家的區區尚書之位,入贅我林家?”林天南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話語間也再不客氣,“晉元,你家重文,我家重武,雖然道不同,但是也不應該各自貶損,枉費你讀了一肚子的書,竟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可是……可是……我和月如青梅竹馬……”劉晉元方才被一股熱血沖昏了頭,現在也反應了過來,自己口不擇言,一番話將在座的已經得罪了個遍,李逍遙幾人也就罷了,林天南他是萬萬不敢有半分不尊重的,連忙打出感情牌,希望能夠挽回一些。
林天南嘆了口氣:“若是月如願意嫁你,我並無二話,可你問過月如了沒有?月如又怎麼說?”
“我……”劉晉元啞口無言,他也知道林月如根本就對他沒有半點情意,老是嫌其缺乏氣概。在他心中,使刀弄槍,逞一時之勇,並不算有氣概,真正的氣概是運籌帷幄,安邦定國。有此想法,自然就打從心底裡看不起這些江湖人物,卻不知光是這個因素就已經使他與林月如的路徹底分開了,未來也不會有任何情愛上的交點。
“哼!枉費我與你稱兄道弟,沒想到你居然橫刀奪愛……”劉晉元在林天南處吃了癟,火氣無處發洩,竟然掃了眼李逍遙,對其怒罵了幾句,才又道,“不管如何,我都非月如不娶!世侄馬上回長安,請我爹前來提親!世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