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聲音漸近:“靈兒,你上回偷了一顆紫金丹,怎麼跟姥姥約定的?你說絕沒有下次,萬一有呢?”
趙靈兒和李逍遙都屏住了氣,不敢出聲,過了一會兒,那老婦似找不到他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道:“不在這兒,奇怪,是跑哪兒去了?”
腳步聲又遠去了,丹室門也應聲關上,李逍遙和趙靈兒這才雙雙鬆了口氣。不過趙靈兒依然伏在李逍遙的懷中動也不動,李逍遙頗感奇怪,可是也樂得如此,懷中抱著冰肌玉骨,緊緊鎖在這狹小之處,雖是木櫃裡,卻彷彿如天堂一般,真想永遠就這麼呆下去。
好久後,李逍遙感到氣血有些不暢了,才不得已地低聲問道:“她走遠了吧?”華天雄:真沒用,這就是沒有武功的害處!)
趙靈兒“啊”的一聲,如夢初醒:“我……我送你出去,小心別撞到東西,外面的燭火被熄滅了。”
李逍遙剛進丹爐時已經見識過趙靈兒夜能視物的本事,驚嘆莫名,雖然已經知道她不是仙女,但是心中總有些自慚形穢,感覺彼此間的差距拉得太遠了,嬸嬸整天提到要門當戶對,那麼……
“你怎麼啦?為什麼不開心了,呃……這樣吧,我這兒有顆夜明珠,你自己拿著照路唄!”趙靈兒說完後半天沒有聽到李逍遙答話,偷偷地瞧了一眼,見他落寞的神色,不由地心中一緊,連忙抽出腰間的錦囊,倒出了一顆指尖大小的珠子。這顆珠子一倒出囊中,立刻放出幽微柔和的光芒,更映出她掌心柔白如玉。
李逍遙抬眼望去,在明珠的光芒籠罩中,趙靈兒雙頰飛紅,長密的雙睫如扇,掩映著幽潭也似的雙眸。她微抬起眼來望向李逍遙,剎那之間李逍遙恍然看見曇花優姿,如幻似真。
這一刻,什麼“門當戶對”、“配不上”的念頭都被李逍遙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在趙靈兒唇上輕輕一吻。
趙靈兒臉色霎那間變得緋紅,吃了一驚,卻沒有發怒,只是又低下頭去,攆著衣角,好半響後才輕聲道:“你……快走吧!”
她輕輕推開李逍遙,便開了櫃門,躍出櫃中,突然間“啊”的一聲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李逍遙籍著手中夜明珠的微光,也赫然見到櫃子外居然立著一個矮胖人影,陰沉沉地盯著他們,正是那名應該早就離開的姥姥姜氏!
他還未反應過來,姜氏冷哼一聲,手中柺杖一提一撥,竟將其整個身子拉出了櫃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逍遙驚呼一聲,背心已被一樣尖物刺著,似乎是柺杖的底端。
趙靈兒花容失色,哀聲叫道:“姥姥!別殺他!”
李逍遙整個人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剛要爬起來,姜氏陰沉著臉說道:“小子,你再動一動,讓我不小心按到機關,這柺杖裡的劍刺穿到心髒的話,可別怪我沒先警告過你。”
“姥姥,別為難他,沒他的事,是我不好……”見李逍遙不敢亂動,趙靈兒在一旁連忙解釋道。
姜氏臉色緩了下來,溫和地說道:“靈兒,你上回就不該放那個小孩子回去。我說的吧,他馬上就又引來了一個,若是放了這個,必定還會再有人來這裡,到時沒完沒了,咱們還會有活路嗎?”
趙靈兒拉住姜氏,晃了晃她的胳膊,撒嬌道:“他不會再回來的,我們讓他不要將這裡的事情說出去就是啦!”
“上回那個小孩子你也是這樣說,結果呢?現在這人還不是出現了?”姜氏見趙靈兒啞口無言,又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不聽姥姥的話,相信島外的人,早晚要吃大虧的!好啦,你先出去吧!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呢!”
這句“你出去”聽在李逍遙耳中,有如催命符,他的臉色立即刷地慘白下來。這狠毒的婦人如此說肯定是不想讓純潔天真的趙靈兒看見殺人的場面,所以要先支開她。她只要一離開,自己非死不可。
李逍遙只覺得一時間萬念俱灰,從姜氏的肅殺的語氣中他能感覺出她的殺心堅定不移,萬萬不會隨意改變,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得仙丹,竟然回不到嬸嬸身邊讓她服下,難道真的是天意如此嗎?
“靈兒,你去吧!”姜氏見趙靈兒站在原地不動,又催促了一遍,不料趙靈兒眼中忽地留下了兩行淚水,顫聲道:“別殺他!姥姥,我求求你了!”
姜氏見了長嘆了一聲道:“我這回可不能再依你啦!”
說著,肥胖的手指便要往機關按下。只要她一按杖頭紅鈕,柺杖內的長劍馬上可以輕易刺穿李逍遙的身體,將他釘死在此地!